不能跟自己過不去,溫染趕忙跑了過去,感激道:“謝謝林大哥!你不提我都差點忘了!”
林放巍提了把椅子叫她坐下,悶悶道:“姑娘家手上若是留了疤,往後倒不好找婆家了,我那劍可不是這般用的。”
溫染調皮的吐了吐舌頭,連連稱是。
他很愛惜他的劍,每日裏都要擦拭好幾遍。但他明明是個獵戶,該是更愛弓箭才是。
當真是蹊蹺!
那傷藥塗上去冰冰涼涼的,溫染立刻就不覺得疼了,不由大為讚歎:“這藥真好!”
林放巍的動作頓了頓,從鼻子裏發出一聲驕傲的輕哼,算是理所當然的回答。
重新包紮好傷口,溫染便站起來道:“今日既然抓了魚,不如我給林大哥燒紅燒魚吃吧?”
林放巍頗為懷疑的看了她一眼,瞥了瞥她籃子裏的東西道,轉了話題:“你扯這些東西做什麼?”
“這是山辣椒和芝麻,都是來年要靠它發財的玩意兒!”溫染一點也不藏私的回答。
林放巍有些意外:“你倒是會想些好主意,這些東西滿山都是,無人去理會。不過你一個姑娘家,整日裏想著如何發財,又如何得了!”
溫染無奈感歎:“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嘛!我這孤身一人的除了賺些銀子,叫生活寬裕些,還能如何呢?”
錢是個好東西啊!她前世若是個有錢的,至少能收買幾個心腹丫鬟,不至於叫嫡姐害成那般模樣了。
林放巍看她一片頗有感觸的樣子,似乎背後有許多心酸故事,心裏不由越發好奇憐惜了幾分。
能認識京城的奢侈玩意兒的農家姑娘,到底是個什麼來頭?
他眸光一閃,將疑惑壓進心裏。
天色將黑,林放巍才道:“你的衣裳差不多幹了,先換上我送你回去吧!這黑魚你隻教秀嬸子燒了就是。”
“咦?你不吃了嗎?”溫染偏頭看他,又加一句,“可好吃了!”
她唇角似乎都要流下口水來了,眼睛晶亮晶亮的,皮膚雖然還有些暗黃粗糙,神情卻是調皮水靈。
隻有這個樣子,她才像是個小姑娘。
林放巍抿了抿唇道:“我不吃,那水潭裏麵還有不少,我若饞了能自己去抓。”
溫染眼中立刻糾結開來,良久才小聲的祈求:“那、那你不要給我抓完了啊……”
這魚真不容易見到!
“哈哈……”林放巍忍不住大笑起來,幫她提著籃子,“走,我送你回去,遲了秀嬸子都該擔心了。”
那小溪那水潭裏有魚他早已知曉,且還知曉不止那一處,他有時也會去抓兩條來吃,這自然是不用告訴她的。
過了山,便能見到村口了。
林放巍將籃子還給她,囑咐道:“縱使山裏有許多好東西,往後你也不可往深山裏去了。左右你也不缺銀錢,在屋子裏繡繡手帕也是能換錢的,何必做這些勞苦夥計?”
一個小姑娘家,總獨自進山,總是危險得很。
溫染皺了皺小鼻子,不滿意的反駁:“那繡花兒也很是無趣的嘛!”
她前世便是整日裏繡,生怕完不成嫡母給的任務會受罰,那十根柔嫩的手指頭上不知被針紮了多少孔,那種壓抑和痛苦,她可不想還繼續受著。
能有別的活計,幹嘛非要繡花兒呢?
林放巍不知她的想法,隻看她這樣理直氣壯的反駁,頓時覺著哭笑不得,偏過頭去笑了一陣,妥協道:“你想如何便如何吧!隻深山中到底還是不要去了。”
溫染甕聲甕氣的點頭,揮別了他往村裏走去。
她現下明白了,林放巍過後定然是去過村子,他知曉她現下在秀嬸子家吃飯的情況,也知曉她的活計。
那溫郝明和溫華的銀錢,說不定也是他給的。
她想著便是越發蹙起了眉頭,心中很是過意不去。
天已經黑了,溫染小心翼翼的借了月光往回走,到家果然見陳邦等在門前,見她回來便立即露出了喜色:“你可算是回來了!”
“在山裏迷了路,花了好些時辰才走出來。”溫染隨意扯了個謊,又問,“你們可吃飯了?倒是不用等著我的。”
“還沒咧!你一個姑娘家的就去了山裏,再不回來俺娘倒要叫俺去山裏尋人了。”陳邦一邊說一邊引著她往家去。
溫染心裏一陣暖意湧起,笑道:“我在河裏捉了條魚,叫秀嬸子用鹽醃了明日再煎了吃,再放點辣椒末和蔥蒜,可保管香得不行!”
陳邦隻答:“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