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早春二月，望春城地處南方，己然頗俱春意。路邊的小草早已按奈不住，盡顯嫩綠之色。道路兩側的楊柳也已葉蕾暗孕，初現綠意，小城的各個角落盡在醞釀著春天來臨，處處生機乍現。欲暖還寒，盤據幾月的冬天自不甘心早早退場，時不時還要顯示一下自己的威力，但終究圖勞，時光如指間細沙，誰也留不下來。春天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決不會因為誰的意誌而轉移。那城郊越來越多，拿著風箏盡情嘻戲的孩子不就是最好的證朋嗎？
望春城是個不大的小城，離京城不算太遠。城中央是條大街橫貫東西，街上買賣鋪戶頗多，倒也甚是繁華。城南有一處院落，四周楊柳環抱。小院占地並不很大，但設置卻不簡陋，可見家境比較殷實，是一小康人家。戶主複姓東方，單字儀，是私塾先生，在此開館授徒，祖上至東方儀已有五世，世代為師，門生遍布全城，許多人家爺爺到孫子一家三四代人均為東方家的學生。窮苦之人付不起學費，東方一家曆來能減則減，能免則免。諸多學生之中不乏飽學之士，學而優則仕，更有朝廷一二品的大員。東方儀一家在此地生望甚高，東方儀娶妻吳氏，僅育有一女，乳名話兒，年方十五歲。
這日一家三口用罷晚餐，一家人坐在前堂飲茶閑聊。小姐身後的丫鬟燕兒幾次欲言又止，東方儀早已看在眼中，心中不由好笑，燕兒平日裏言語頗多，說起話來沒完沒了。倒也人如其名，就像一隻嘰嘰喳喳的小燕子。燕人說起來倒是命苦，燕兒姓雲，出身貧苦，與東方儀比鄰而居，比東方話兒小一個月出生，出生兩個多月，父母相繼病逝，多虧東方儀夫婦收留，將其與東方話兒一起養大。東方話兒與雲燕兒名為主仆，實為姐妹，東方儀夫婦也未將其視為下人。
東方儀見其欲言又止的樣子，故意沒有接茬，隻是繼續與夫人閑聊。
東方夫人忽然看見燕兒的樣子，已知端的，燕兒自幼由自己撫養，知女莫若母，用於此處亦不為過。東方夫人心直口快，燕兒到有幾分相似之處。東方夫人問道：“燕兒，有什麼事要說嗎？別吞吞吐吐的，這哪像燕兒呀。”
燕兒見夫人已然發話，忙到：“夫人，明天是二月十五，是道德天尊聖誕日，東郊三清宮一年一度的神誕大典，全城老少盡皆參拜，我與小姐商議，明天三清宮一定甚是熱鬧，我倆也想去看一看，不知可不可以？”
一旁東方小姐麵露微笑，似是亦有此意，東方夫人見此點頭道：“好吧，但是盡量少往人太多的地方去，兩個大姑娘家可要少惹事非？”
燕兒高興的答應道：“你放吧心夫人。”
東方夫人故意板起臉來道：“我就是放心不下你，遇人遇事切莫舌尖牙厲，盡量少說話。”
燕兒吐了吐舌頭，低聲道：“知道了。”
東方夫人道：“既然如此，你二人早些安歇，明日好去三清宮。”
燕兒瞬間眉開眼笑，歡聲道：“謝謝夫人。”方才之事已然拋諸腦後。
東方夫人麵色微嗔，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