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觸地的感覺,掀開蒙在上麵的蓋簾,一道刺眼的光射了下來,周圍的溫度燥熱無比,太陽已經爬到了最高的位置,正在拚命的釋放能量。空氣中傳來一股刺鼻的味道,又騷又臭,盡管帶著麵具,也差點沒把他熏暈過去。
村子裏的人已經全出來了,並不多,隻有50人不到。慕容軒打量了一下,眉頭緊皺。
這些人,上年紀的占了一大半,青壯年隻有10來個人,女人隻有一個,滿臉褶子,胸前癟癟的,一臉傻笑,順著嘴角往下淌哈喇子,一看就是智商有問題,手裏拉著個孩子。孩子光腚沒衣服穿,本應該是天真無邪的年齡,現在滿臉茫然。
這是個沒有希望的村子,沒有勞動力,沒有女人繁衍、沒有孩子成長,多則10年,少則5年,這個村子就完了。
慕容軒覺得心裏不舒服,像是發泄似地歎了口氣,環顧了一下,發現了惡臭的根源。村口放著幾個大陶缸,雖然蓋著蓋子,但是蒼蠅跟蟲子正著排隊、裏出外進的折騰。
“那是什麼?”他問。
村長涎著臉走過來,回道:“啟稟......”剛開個頭就不知道怎麼說了。雖然慕容軒告訴過他名字,但是任何地方直呼名字都是不敬的事。
“叫我祭司吧。”慕容軒看出了他的難處,他在黑鐵城的時候,多少了解了一點獸人的風俗。獸人中薩滿地位最高,但是少見,一般都是大族或者軍隊裏才有供奉。其次就是主持祭祀的祭司,這個就很長見了,每個村莊幾乎都有一個或者幾個。而且他帶著掩人耳目的麵具,跟祭司也很像,如果用這個稱呼的話,可以免去很多解釋的煩惱。
“是,祭司大人!那幾口缸是我們用來裝生活‘廢水’的,因為我們這水十分珍貴,不能輕易浪費,而且莊稼也需要肥料,所以我們就留下了.....雖然味道衝了一點,時間久了,您就習慣了。”村長還算有點文化,沒直接把屎尿兩個字說出來。
“我去.....習慣?習慣個蛋啊!這跟住糞坑邊上有什麼區別?”慕容軒暗忖。並沒有直接說出來。
隨後村長帶著他參觀了村子的全貌,其實沒什麼好看的。占地不過三四百平米,大多是黃土摻了草木蓋的房子,還有幾個幹脆就是靠著山體鑿出的洞,全村隻有一頭牛,還是瘸腿的。至於莊稼則是種在不遠處的山坳裏,據說這裏是唯一可以躲避風沙的地方,慕容軒遠遠的瞅了一眼,撐死五畝地。
村子中間就是供水的裝置,這裏的水都是泥漿水,不可以直接喝的,所以要過濾。一個大木桶。裏麵分五層,第一層是石頭,第二層是碎石,第三成是粗沙,第四層是細沙,最後一層是木屑,過濾一次要幾個小時的時間,濾出來的水是昏黃的,還是不能喝,要沉澱1晚上。所以喝水是有配額的,老人,女人,孩子一天兩杯水,幹活的一天四杯水,聽得慕容軒都揪心。
其他人則是開始分狼肉。肉在這裏是奢侈品,很難見到,平日裏他們唯一的蛋白質來源,就是各式各樣的蟲子。所以分肉的時候大家都很興奮,就連那個孩子也露出了笑臉,抓著一根心管不住的舔啃,殘留的血漬被他舔的幹幹淨淨。
分到肉的人們,不是把肉帶回家裏烹煮,而是用黃泥裹起來堆到房梁上,有些人甚至挖坑埋進地裏,然後燒掉狼皮,把血跡用泥土掩蓋掉。
慕容軒不懂了:“這是幹嘛?有肉不吃.....藏起來?不怕爛麼?”
聽到他這麼問,村長的笑臉就消失了:“唉,藏起來雖然會爛,但是起碼還有的吃,如果不藏起來,一點都吃不到。”
“為什麼啊?”
“因為我們是羊......要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