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由龍的腦子裏猛地閃過那個火光中的狼頭人,那個身影當時自己覺得似曾相識。
“怎麼會?!”武由龍的腦袋翁的一聲。
武由龍定了定神,向小鷹躲藏的那大帳走去。
“阿虎哥呢?”武由龍站在大帳中間,望著大帳角落黑暗中的小鷹,說道。
小鷹沉默著。
武由龍席地而坐,等著小鷹。
得知首領已亡的沙羚原部族的人很快棄械投降,成了武由龍的俘虜。駱鼠和赤山虹找到武由龍把這消息告訴了他。武由龍讓駱鼠去接小桑和小鶯,駱鼠和赤山虹一起離開了。
終於,小鷹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兩手牽著兩個孩子。
武由龍坐在地上,看看小鷹,又看著兩個孩子。
“過來。”武由龍微笑著對薑白龍說,伸開兩隻胳膊。
薑白龍抬頭看看母親,又看著武由龍,鬆開母親的手向武由龍走去。武由龍把薑白龍抱在懷裏。
“我是你義父,不記得我了吧?”武由龍對薑白龍說。
薑白龍看著武由龍,搖搖頭。
“我和你父親是好兄弟,知道嗎?”武由龍又說。
薑白龍又搖搖頭。
“父親去哪兒了?能告訴義父嗎?”武由龍說。
“嗯……父親和一個花胡子的爺爺去打仗了。”薑白龍說。
小鷹猛地哭出來,捂住了嘴,泣不成聲,跪倒在地上,緊緊摟住小女兒薑白雪。薑白龍和薑白雪看母親哭起來,也跟著哭了起來。
“是你叔父武由蟒,他巧舌如簧……”小鷹哭泣著說,“阿虎……阿虎死了嗎?”
“死?不……”武由龍神情恍惚,腦子裏又閃出那個帶狼頭麵具的人,“他在野狼穀,是他放我出來的……”
武由龍搖搖晃晃站起來,向帳外走去。武由龍站定在大帳門口,望著遠處。天邊,太陽血紅,正要落下山去。
沙羚原部族的人作為俘虜整齊地站在一起。駱鼠站在他們跟前。武由龍和赤山虹站在不遠處靜靜看著。
“你們隻有兩條路可走!第一條,像你們的首領沙羚原一樣。第二條,跟我們去打一仗。打完仗還你們自由!”駱鼠對俘虜們喊著。“路你們自己選。”駱鼠又補充一句。
“我去打仗!”“我去打仗!”……
誰會選擇去死呢?尤其是為一個生前對他們並不是多好的死人去死。
“如果我不死,我會把阿虎哥給你送回來。”走之前,武由龍對小鷹說。
武由龍帶著大軍走的是早已死去的黑鶴老人曾經指給自己的那條路,向著太陽升起的方向走一個白天,再穿過峽穀,翻過峽穀盡頭的山,就到了野狼穀。
到達野狼穀的時候剛剛入夜。武由龍把小桑、小鷹和武由風、赤山龍安頓在白鹿河的上遊,留下一隊人馬保護他們,自己帶著大軍向白鹿河下遊進發。
武由龍的人馬悄然無聲地包圍了村子。武由龍則帶著一隊人馬來到野狼穀口方向,攔住出穀的道路。
駱鼠騎馬立在武由龍身旁。
“發信號吧。”武由龍對駱鼠說。
駱鼠仰起頭學著狼嚎,發出長長的叫聲。
聽到狼嚎聲,包圍村子的士兵們齊齊點起火把,頓時照亮了一片天。村子赫然顯現出來。
武由龍以為會聽到村子裏報警的號角聲,但是沒有,隻傳來隱隱約約的犬吠聲。
武由龍聽到一隊人馬朝穀口這邊奔來。那些馬蹄聲變得足夠清晰時,武由龍下令點起火把。急促的馬蹄聲突然變得雜亂,繼而停息了。火光照出了不遠處的那隊人馬。接著,那對人馬的身後也亮起了火光。他們已無處可逃。
武由龍催馬向前,停在那對人馬前麵。武由蟒的臉現在被火光照的清晰可辨。武由蟒的身旁,是那個帶狼頭麵具的人。
“叔父。”武由龍望著武由蟒說。
武由蟒眼睛微微睜大了些,他沒想到武由龍這樣稱呼他。
“叔父?我早就不是你的叔父了。”武由蟒笑笑說。
“那年冬天你把我丟在森林的時候,就不把我當成親人了嗎?”武由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