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香港,晚棠酒吧。

燈紅酒綠之中,人們縱情聲色。這裏充斥著放縱和墮落,人們在牆邊盡情擁吻,追求著最原始的感官刺激。

一個女人,畫著精致而魅惑的妝容,一襲一字肩紅裙,精致的鎖骨,細長的脖頸,如天鵝般驕傲。她坐在舞台的高椅上,安靜地唱著一首《殺破狼》。

看不見未來和過去

分不清生死的差異

不帶走喜悅或遺憾

離開這裏

破曉和月牙在交替

我穿越過幾個世紀

隻為你

當花瓣在飄零

這悲涼的風景

長袖揮不去一生刀光劍影

好聽的女聲緩緩揚起,逐漸壓下了這整場的燥熱。

生是為了證明

愛存在的痕跡

火燃燒後更偉大的生命

殺是為了歌頌

破滅前的壯麗

夜是狼深邃眼睛

孤獨等待黎明

男人在二樓的落地窗前像狼一樣咪起了深邃的眼睛。

他優雅地握著酒杯,緩緩開口。

“這裏的歌,都是歌手自己選的?”

“歌手擬定歌單,再由舞台負責人敲定。”

南戊站在一旁,畢恭畢敬地回答。

男人勾起嘴角,輕輕飲下最後一口,彎腰,將酒杯放在桌上,薄唇在燈光下如血一般嫣紅。

“他人呢?”

他從桌上的花瓶裏抽出一支路易十四玫瑰,優雅而妖冶的紫色,在他的手中盛放。

“已經被控製了,現在在地下室。”

南戊小心揣度著男人的心思,一字一句都萬分謹慎。

仿佛是在刀尖跳舞,稍不小心,等待他的,將是萬劫不複的深淵。

“我記得我說過,別把他整得太難看。”男人回頭,用玩味的眼神看著南戊,“你是記性不好,還是耳朵不好?”

南戊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南戊甘受主人懲罰!”

男人冷笑,指尖把玩著那朵路易十四玫瑰,突然挪步,沿著樓梯緩緩走了下去。

南戊詫異地抬眸,趕緊站起來,跟上男人的腳步。

不同於二樓的冷寂,一樓人聲鼎沸,人們尋歡作樂,肆意釋放自己。男人拿著那朵路易十四玫瑰緩緩地穿過人群,不時有穿著熱辣的女人想要貼上來,卻在看到他身後那幾個表情陰狠的黑衣男人之後乖乖躲開。

男人的腳步突然停住,頎長的身軀傲然挺立在舞池中央。他看著附近一對正在擁吻的男女,那女人的短裙已被撩起,男人的手扶著女人的臀,將她按向自己腰下。

“我記得,以前這裏沒這麼髒。”男人危險地眯起眼,身後的黑衣人早已會意,快步走過去拉開了那對旁若無人的男女。他們被嚇得不輕,知道自己根本惹不起這些人,趕緊狼狽地逃走了。

男人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視線落在牆上的巨幅海報上。

是那個唱歌的女人的背影。

還有四個大字--晚棠酒吧。

他安靜地看著,眼眶生疼。

他記得,之前她是不同意他用她的名字給酒吧命名的。她不喜歡酒吧,不喜歡喧囂和墮落。她喜歡月光一樣的白色和繾綣的爵士樂,她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趴在他身上看滿天星辰,周圍,滿園的玻璃海棠正悄然綻放。

晚棠。

蘇晚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