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之期轉瞬即至。
受北方今年第一股冷空氣影響,這一天氣溫再降,呼出口氣便是濃濃白霧。
小院那些前幾天被冰霜凍垂落的雜草,此刻又附上了厚厚霜露,這當然不會是徐離羲再次進入了冰雪世界,而是蒼梧城天氣使然。井口邊灑下的水漬也結了層薄薄冰塊,蒼梧城裏的那些河流的堤岸邊也開始凝結霜露,儼然像是進入冬季了。
徐離羲如往常幾天六時便早早起床,洗簌之後,神情專注在院中練起劍法,這樣的天氣也無影響。
今天練劍的時間要久了些,他於三天前打開了第五個竅位,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氣海裏寒氣作用,第五個竅位開啟比前麵要幾個竅位快了些。
第一第二式十遍練完,陳韶雪畢竟練此劍法差不多十年之久,自然有她自己的見解,這些天毫無保留的傾囊相授,他受益匪淺,第一式再有精進,第二式也小有所成。
收劍,略微擦擦額上汗水,他有些奇怪,今天陳韶雪來此比以往要晚,前幾天都是在他練到一半時到小院與他一齊練劍,今天卻此時還未見她身影。
正想著,院門傳來敲門聲。
陳韶雪一臉悶悶不樂神情,眼眶紅腫,顯然昨夜沒有休息好。
“怎麼了?誰敢惹陳小姐不高興?”徐離羲讓開道,轉身往裏走。
“哼,還不是家裏那些老不······老家夥,我不過回去取本開竅法決,一個個像是要了他們老命一樣。”陳韶雪大聲叫屈。
確實,其實一本開竅法決的價值並不太大,而陳家最好的一本開竅法決陳韶雪早在五六歲便爛熟於心,這會兒不過取一本普通法決,卻迎來一大幫人阻攔,可見她天資下降之後在家族中的地位如何。
“哦,我給忘了。”徐離羲一拍頭,這些天專注練劍,凝氣,將這事給忘記了,“我看你竅位上的‘牆’偏柔,偏霧狀,正好我這裏有本開竅法訣,我複述一遍,你抄錄一下就行了。”
作為徐離一氏前任族長的嫡孫,徐離一氏所有的開竅法訣都在他腦海中,想要哪本法決隨意便可出來,而且不敢說全部比陳家所有法決要高明,但是也絕大多數要好。
“你有開竅法訣?”陳韶雪疑惑。
“當然。”徐離羲走到房門前,回頭,“進來吧,你來抄錄,便於你記憶。”
然後,兩人在房間內,徐離羲口述開竅法決,陳韶雪提筆書寫。
陳韶雪本來以為不過是他安慰自己想的辦法,待字跡一個個出現,連成句子,句子成段,段成章,心中訝異,慢慢變成驚喜,眼神不時瞥向徐離羲。
一本開竅法訣幾千字,很快抄錄下來。
陳韶雪迫不及待要修習,徐離羲來到院中,再次練劍。
午後,小院來了個徐離羲意想不到的人,唐二,也是唐琰。
大門半掩,唐琰還是那一身白衫,卻一雙眼睛掃視著院中兩人。
徐離羲也好奇他怎麼找到這兒來了,看著他的眼神,徐離羲頗為無奈。
“這是陳韶雪。”徐離羲介紹,“這是唐家唐······”
“唐琰,你好。”唐琰打斷說道,他已決定從此再無唐二這個人。
“你好。”陳韶雪並未聽過唐琰名諱,並不知道是何人,若是提起唐二那麼她定然知曉。
睡起來兩人的經曆還頗為相似,都是自小認為是家族千年一現的天才,隨著時間流走,逐漸長大的兩人在修煉上遇到了極大困難,一位停滯不前,一位急速倒流,從此被家族放棄,修煉資源當然也會收回。
“陳家雪仙子,早有耳聞,隻是不知道兩位這是?”唐琰看著兩人各拿一柄劍,看到徐離羲手中滿是鏽跡的劍還稍稍停頓了會兒目光,剛進來那會兒兩人還一起舞劍來著,現在陳韶雪提劍站在徐離羲身旁靠得極近。
陳韶雪聞言圓潤的臉頰微紅,輕微的將身子往旁邊挪了挪。
“練劍。”徐離羲簡單解釋一句,隨即道:“你怎麼有空來這?”
唐琰說他早就打算來一趟,但是家中小姑死活不讓他出門,拉著他在城中找尋各種醫師,未了還拉進洞天學院找了她的老師,經過近十天的檢查,依然無果,無奈之下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