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葉款款走出大殿,俯身頜首參拜,她輕啟朱唇,道:“臣妾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叩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愛妃平身,朕方才聽明德殿內的內侍太監稟報,明德殿出了事?”
“回陛下,確實,臣妾帶您去看那個燙傷的宮女。”林秋葉垂眸輕聲道。
李軒隨林秋葉來到明德殿的一間廂房,床上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小爆婢,她不是旁人,是剛剛在玫瑰池之中燙傷的宮女——蝶衣。
林秋葉已經為她請了禦醫,按說在這深宮之中,一個小小的宮女根本沒有看病的權利,病了隻得聽天由命,自生自滅。
林秋葉救她,是因為她是這個陰謀的關鍵人物。
這池玫瑰香湯裏所有的名堂,隻有蝶衣最清楚。
李軒隻望了一眼,便不忍再看下去,他轉過頭,對林秋葉道:“這是怎麼回事?”
林秋葉垂眸輕道:“回皇上,這小爆女是方才在臣妾的玫瑰香湯中沐浴,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什麼?!”李軒大驚。
“皇上,本來臣妾想用這玫瑰香湯沐浴的,讓這小爆婢進去試試水溫,沒想到……”林秋葉說著,無限哀傷地歎了口氣。
“愛妃是說,有人想害愛妃?”
“皇上,說不定是這林美人害這宮婢!”慕容皇後在李軒耳邊輕聲道。
林秋葉自然也聽見了,她對李軒道:“皇上,臣妾為何要害自己宮中的宮女?真是笑話,臣妾來這明德殿不長時間,和這宮婢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何要害她?倒是有些人心懷嫉恨,會加害臣妾,還望皇上替臣妾做主啊……”
“皇上,這件事情,蝶衣也脫不了幹係,這玫瑰香湯是她準備的,在臣妾的明德殿,她管理臣妾的沐浴、更衣,臣妾讓她為臣妾試水溫的時候,她曾經百般拒絕。”
蝶衣的臉已經毀容,被池水燙得麵目全非,想必身上也是這個樣子,禦醫雖已給她服了藥,身上也塗抹了草藥,但那時的醫療條件哪裏比得上現在,蝶衣已經凶多吉少。
皇上轉身,來到床前,對蝶衣道:“朕問你,是誰指使你加害林美人?如若隱瞞,朕知道真相後,誅殺你九族!若如實說出幕後指使,朕想盡辦法也保住你的性命!”
蝶衣微微睜開眼睛,淚水已經在眼裏打轉,她不過是賤命一條,在這爾虞我詐的後宮之中苟且偷活,還不如早日死了,隻是誅殺九族?!連累自己的家人,她於心何忍。她不過是別人的一枚棋子罷了。
她的性命已經危在旦夕,生有何眷?
她輕啟朱唇微弱地道:“蝶衣在明德殿當差,從未想過要加害娘娘,隻是,蝶衣這次是迫不得已……”
“昭儀娘娘駕到——”明德殿外一聲長長的宣到。
李軒回頭望去,寧昭儀款款進了明德殿,她的身後跟著她的貼身宮婢靈兒。
“臣妾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萬歲,叩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愛妃平身。”李軒輕輕扶了寧昭儀。
“臣妾見過昭儀娘娘。”林秋葉福了福身子淡淡地道。
“免了,免了。”寧昭儀揮著手中的絲帕道。
“昭儀娘娘今天好興致,怎麼想著來我這明德殿?”
寧昭儀不鹹不淡道:“哦,本宮是來看看妹妹啊,妹妹住進這明德殿也有些日子了,做姐姐的怎麼也要來探望一下,你說是嗎?”
“嗬嗬……”林秋葉輕笑,“若說探望的話,應該是臣妾去探望昭儀娘娘才對,讓昭儀娘娘屈駕豈不失了禮數?”
寧昭儀掩麵一笑,道:“聽說妹妹的明德殿出了事,姐姐隻是來探望一下而已,有什麼大驚小敝的。”
寧昭儀說著朝床上的蝶衣望去,冷嘲熱諷道:“呦呦,這是怎麼了,連皮都剝去了,是誰這麼狠心呐!”
“好了,寧昭儀沒什麼事情請回吧!”慕容皇後白了她一眼,冷冷道。
李軒也道:“是啊,愛妃先請回吧,朕和皇後在這裏要盤問清楚,無關之人還是回避。”
寧昭儀在床邊,偷偷將一顆藥丸塞進蝶衣的口中,便轉身,道:“那臣妾便先行告退了。”
李軒擺了擺手,回頭繼續盤問蝶衣。
不成想,那已渾身燙傷奄奄一息的蝶衣竟嘴張得大大的,呼吸越發急促,沒一會兒功夫就咽了氣。
李軒忙宣太醫為蝶衣查看。
太醫進來以後,為蝶衣把了把脈,便搖頭道:“回皇上,已經無力回天了!”
“死了?”李軒問道。
“是。”
林秋葉忙跑到蝶衣的床前,搖晃道:“蝶衣,蝶衣,你醒醒,蝶衣……”
慕容皇後冷冷道:“別叫了,人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