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防禦靈器中,易穀濤勉強挺過了天罰與巨人的威壓,隻是現在他真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天罰漸漸散去,清光也已經消失。隻有巨人依舊站立在懸空上,俯視江山,環顧天下。說不清那是什麼感覺,就像是一個被封印許久的絕代強者,衝出封印之後,發現人世變化如斯,再找不到從前那些人的影子,當年豪情不複,留下的隻有滿腹寂寥和無處排解的憂傷。
巨人嘴唇輕顫,不知道說了什麼,反正沒有人聽得見,聽得懂。
他身後赤芒漸漸升起,最後他本身變化為一團光芒,再次成為九十九道,回歸地下。
地下升騰的威壓就像一道屏障,哪怕天罰最嚴重的時候都不曾減弱半分。而此時它卻是零亂不堪,如水中荇草,浮蕩波動。
在眾人死鬥的時候,誰都未曾發現那坍塌了半邊的危房內還有人的存在。在屋內看呆了得王大山兩人,臉色煞白不說,就是剛才那血腥的一幕幕就讓兩人差點把黃膽水吐了。
“老二,你說我們會不會死啊?我還沒娶老婆呢,我還是個……嗚嗚……”王大山對於自己還沒有解決個人問題很是遺憾,希望到了那邊,可以有適合自己的,讓他早點結束單身的生活。
王二山臉色也是不好看,但他還是鄙視他道:“男人的恥辱!”
夢落生花花飛零,一步天涯,一念寂落;獨上高樓雲勝寒,誰問九天,誰墜黃泉。
一聲詩號在屋內回響,在這種緊張的環境下,王大山二人竟然沒有絲毫的震驚,反而覺得這聲音就像風聲一樣平常無奇,反而能讓人放鬆下來。
一道人影從屋內黑暗處走了出來。黑色長袍,皮質披肩,銀發勝雪,麵容俊秀,隻是那一雙眼眸卻是暗淡無光。少年背著一個劍匣,手中還拿著木杖。
他路過王大山兩人的時候,王大山呆愣著望著少年風神如玉的麵容忍不住問道:“你是神仙嗎?”
拄杖獨行停了下來,對這兩人溫和一笑搖頭道:“我不是,不過卻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言罷,腳下一陣輕風起,拄杖獨行身影交錯,消失在原地。
王大山愣了太久,就推了推身邊的王二山說道,“老二,你打我一下,看……”
“靠,我還沒說完呢?”
“其實我早就想揍你了!”
地下威壓不絕,而且愈演愈烈,地上就像熾熱的岩漿,那些還在殘喘的人在那裏掙紮慘叫,大地在顫抖,一聲聲非常有頻率,像心髒的波動,裂地的踏步。
冥冥天道運轉,大道之音從遙遠的虛空中傳來,古老的吟唱中傾訴上古紀事。
天地元氣急轉,化為絲縷圍攏在地縫之內。祥光浮現,化四聖神獸,混沌金蓮等等異象。
“還不出來嗎?”遠處一道毫光點中靈壓之障,地下之物受到感召終於脫去最後的束縛,一道尖銳啼鳴劃破長空,勁氣四溢,衝毀一切。
待塵埃落定之時,靈壓化為朵朵無色蓮花托起一物,如今還有不死心的人望著那模糊的影子喊道:“寶物!”
易穀濤自然將一切看在眼中,當那道毫光突現的時候,他便知道今夜最大的變數已經出現了。就見一名銀發少年,拄著拐杖路過眾人徑直走到蓮花麵前。
經過之前種種,包括易穀濤在內都對枯井內的‘寶物’有了一種恐懼感,沒想到那名少年居然這麼輕易就取得了。
少年抬手要握住那寶物,就見所有人都靜止了一樣,他的動作也變得無比緩慢,此時每個人的呼吸聲都是那麼沉重。
不過這和他沒有任何關係,雲淡風輕地拿起寶物。而那東西極具靈性,隻是輕微顫抖了一下便在他手中安靜了下來。
蓮花落,毫光散去,就看他手中拿著一道巨大卷軸。卷軸上散發出蒼涼的古意,讓他神情一陣恍惚,似回到了那段歲月,目睹了發生的一切。
拄杖獨行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卷軸的重量,解開厚重的繩索,展開一瞧。隨即郎口念叨:太極未判昏已過,風後女媧石上坐。
三皇五帝已相承,荒古神仙鬥妖魔。
一戰天崩地陷落,再鬥乾坤蒼窮破。
百聖千秋戰無盡,六界封禁界印終。
“好一個九十九尊界印封禁,本尊這次可以快點出關了。”拄杖獨行忽然邪魅一笑,手掌翻轉將卷軸封好,背在了後麵。
回頭望了眼毀掉的屋子,拄杖獨行一歎道:“是時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