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開重重霧靄,越風體內血氣如天雷般轟鳴,震的他自己都有些發懵。不過比之在相遇無雙帝體時,體內血氣像沒被馴服的野獸,現在越風倒是可以自如掌控,不再會那麼難看了。
雲霧杳杳,如夢似幻,越風一步一步向裏麵去。他不知道方向,但是有一種感覺,它就在那裏。這與靈覺無關,反而像是記憶。越風說的‘它’也不知道是什麼,但是越風真的很熟悉。
不知何時,越風腳下竟變成了白色玉石鋪成的地麵,之前可是一直踩在混沌氣上的啊,越風四處張望,唯恐有什麼變故。
查看了會,似乎是沒什麼問題,越風想了想便繼續向裏麵走去。不過這回他走得很慢,很小心。
不過所幸的是,一路走來還算太平,很快越風就走到了盡頭。所謂雲無常形,氣象萬千,盡頭處竟是一座混沌氣化成的宮殿,仙光熠熠,至神至聖。越風怔怔地望著那宮殿,一時間竟癡了。
“這,這裏我來過?”越風自語道。
他苦苦思索,想證明著這座宮殿真的在他的生命中存在過。這裏已經不僅是熟悉那麼簡單,越風身子不住的顫抖,他向前邁出一步,卻因太過激動,跪倒在地。
眼淚不能自已地奪眶而出,越風心情莫名,明明是充滿了喜悅,但卻又是那麼的悲痛。這裏曾是給與他最多最大幸福快樂的天堂,卻也是幸福破碎,自己被打入萬劫不複的墓地。
一串串淚滴打在地上,玉石散發聖潔的光暈,幻化了悲傷,讓一切都出離了現實,或者是逃避,或許是意外的堅強。
越風慢慢從地上站起來,凝視著宮殿好久,隨後目光堅定向那座宮殿走去。
站在宮殿的天階前,越風目光順勢看向那近在咫尺的一切,他遲遲不敢他上去,因為他害怕這真就是一場夢,隻是自己安慰自己的一場南柯夢。
天階分三段,每段九十九階,每階長百丈,寬一尺,高一尺,闌幹每九級便有一個柱形石墩,其上雕刻四象聖獸,雲遮霧繞之下顯得栩栩如生。
越風終是忍不住了,他咬著牙用力踏在台階上,然後整個人生生靜止了三分鍾,好像被誰施了定身法一樣。見什麼一樣都沒有,越風深呼了一口氣,但心中卻也顯出一絲的失落。也不管其他,既然沒事就趕緊上去吧,沒準這裏有出去的通道也說不定。
越風沒有讓自己想太多,結束便意味解脫,越風給自己打著氣,抬腿欲前行。可是他剛要邁出,越風就感覺自己的腦袋突然漲了一下,心也是誇張地一跳。等他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走過了兩段台階,現在正站在平台上發愣。
他現在徹底地搞不清楚狀況了,是幻覺還是自己真的走火入魔了。越風慌了,他雙手抱著頭極盡痛苦,蹲在地上。像是受傷的野獸,低聲嘶吼著。
而就在他接近崩潰時,一陣撥浪鼓的敲打聲打破了他世界沉寂的黑暗。越風心神一震,他有些不敢相信地抬起頭。
在他不是很遠的地方,一個身穿白衣的五六歲小孩,手中左手拿著撥浪鼓,跑著跳著笑著。由於雲氣,越風看不清那男孩的臉,但是他卻能清晰感受到男孩那張天真無邪的笑容,和發自內心的喜悅。
他不停地搖晃著撥浪鼓,轉著圈遊戲,最終還念念有詞。看著他,越風心中很溫暖,也是感同身受般的笑出聲來。
越風沒注意到,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那個男孩的情緒,就像是對待他自己一樣,一舉一動,每一個念頭,每一份情感。
當然,對於現在的他,這些都不重要,因為他的心早已被那份開心的歡愉填滿。最後他忍不住問道:“小弟弟,我可以和你一起玩嗎?”男孩沒有理自己,依舊是自顧自地玩著。
越風雖立事早,但說到底隻是個十二歲的孩子。見男孩不搭理他,他有些不甘心,便上前擋住了他說道:“哥哥我可是會許多好玩的遊戲,我可……”
越風的話沒有說完,他的眼瞳就猛地縮了起來。剛才還在他麵前玩鬧的男孩,竟然一眼都沒看自己,就穿過了自己的身體。
“看他的眼裏我是透明人嗎?”越風驚呆了,而後才吐出一句,“是這本來就是夢!”
越風轉身,那個男孩果真消失不見了。猛然睜開眼睛,越風額頭上的冷汗順著臉頰,落在地上。
他發現自己還在第一階,根本沒有動過。當下越風苦笑一聲:“真的是夢嗎?為什麼那麼真實,那麼清晰,那麼孤單,那麼痛!?”越風跪在石階上,開始大哭起來。
這時的他,完完全全像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被人搶了糖果會哭,受了委屈撒嬌會哭的孩子。雖然越風也有過那麼一群夥伴,但加之在他身上的痛苦卻沒有任何一個孩子承受過。
就在他哭著時,宮殿那邊傳來一陣哼唱聲。像是母親哄睡孩子時哼的搖籃曲一般,曲調平緩卻可以平複心中傷痛,意境淺顯卻讓人此間流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