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他聽後突然起身向姬琉走來。這突然而莫名其妙的舉動倒讓姬琉心裏慌了慌。那原本趴在他身上的獅子見他要起身,立馬從他身上下來了,然後跟在他身後向姬琉走來。姬琉望著那走起來跟前麵走著的某人差不多高的巨型獅子,心裏更慌了:我寧願你一刀捅死我也不希望你叫那龐大的玩意兒把我咬死,血肉模糊的樣子可一點也不美觀!
身為公主,怎麼著也有點公主病。而姬琉的公主病有點特殊——她不允許自己以醜態示人,哪怕是醜的死相也不行。
隨著從高而至的腳步聲的漸近,姬琉逐漸看清了那人的臉,不由心中驚歎。那是種不同於秦誌尋的美,誌尋的美是明媚溫暖的,是三月的春光,而他的美仿若是精心雕刻出來的冰雕,華麗精致,卻寒氣逼人,隻可遠觀而不能靠近。姬琉在心中不由的想:被阿唯和銘自見著了,隻怕又要生氣了。他們總是像孩子般的有生不完的氣,有用不完的活力。這麼想著,突然好想快點回到他們的身邊。
待姬琉回過神來時,那人已經走到她跟前,停住了腳步。姬琉隻覺得周圍的光線暗了許多,抬頭隻看得到他衣領間隱約可現的鎖骨,不得不說那很是性感。再把頭往上抬高一點點,他呼出的氣就直接撫上了姬琉的鼻尖,弄得一陣瘙癢。姬琉立馬往後邁了大大的一步,稍微拉開了點安全距離。
那人低頭望著那張慌張遠離的小臉,不覺嘴角上揚。“怕我?”他略帶嘲諷的問。
姬琉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算是默認。“怕你動手動腳的。”
那人眉毛微揚:有意思。“你的意思是怕我非禮你?”
“別激動,”姬琉慢條斯理的解釋說,“跟你本身沒有關係,隻是女子皆有的一種自我防範的潛意識。”
“女子皆有?”他的笑意漸濃。“你確定?我可是第一次見。難不成我之前見的都是人妖?”“這個我還真不太懂,本來就沒有多專研這類事兒。你問她們去呀,她們的事我怎麼知道?”姬琉說話時,語調聽起來雖鎮定自若,可心裏還是藏著點小慌張的。為了更好的隱藏那份小慌張,姬琉對話時都避開不去正視他的眼睛,雖然這樣看起來會很沒禮貌,可總比失態來得好。麵對異性,特別是吸引力極大的異性,緊張是最要命的,那會讓你破綻百出,會讓你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笑料,所以,為了抗拒宮中時常莫名出現的疑似嬪妃們男寵的美男子,姬琉開展了多年的研究,最終發現了一個能不緊張的秘訣——把他們往死裏鄙視。隻要你打從心眼裏看不起他、鄙視他,那麼無意識中你就有了無形的底氣和抗拒力。頓時,姬琉發現宮中的生存之道還是蠻有用的,不由心中竊喜。
那麼,姬琉是怎麼打從心眼裏鄙視他的呢?是這樣的:丹鳳眼又怎麼了?不過是單眼皮裏的大眼睛,說白了就是雙眼皮裏的小眼睛,歸根到底還是小眼睛。臉小又怎麼了?這麼高的身材配這麼小的臉隻會顯得身體比列不協調罷了。皮膚好怎麼了?好得跟個女人似得,那你還來當男人幹嘛?長得帥怎麼了?死了腐爛了之後還不一樣是一堆骨頭……諸如此類的自我催眠,滔滔不絕地回蕩在姬琉的潛意識裏,宛如陰魂不散的幽靈般徘徊。
“你……好像很看不起我?”他含著濃濃的笑意問。
姬琉腦海裏聽見了幻想破碎的聲音。被他發現了??!!他是怎麼做到的?!不可能!這麼多年來我都是靠它混的,如今讓我如何是好?姬琉不由方寸大亂,幸好這時那群靜默不語的縮頭烏龜裏終於有人站出來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