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喜歡王爺?”經過疏瓶那事,疏梅愈發地對這種事敏感了起來,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個,卻遭到巧兒一陣白眼,“你說什麼呐?別把我當成跟疏瓶一樣沒心沒肺的人。”似乎是生氣了,疏梅見狀覺得難為情,趕緊道歉,巧兒卻不想再說一句話,徑直回了房間。
京都的夏已經開始顯得炎熱起來,偶爾吹過一陣清涼的風,劉子寧終究隻是在乾安殿外站了一陣子,他知道,他跟父皇之間的矛盾,是一時解決不了。
“三王爺,您還是進去看看皇上吧。”常年侍奉黃帝的內官一臉苦愁地看著劉子寧,因為三王爺的事,皇帝氣急攻心,但是父子倆是極其相似的脾氣,誰也不願意向對方妥協,可急壞了所有旁觀的人。
“不了。別告訴父皇我來過。”劉子寧說著就轉身要離開,卻看見惠妃站在十來步遠的地方,一臉痛心的模樣,可是劉子寧現在並不想理會自己的母妃,想起那場暗殺,想起疏瓶,他的心就難平複。他從來都不會想到,他善良和藹的母妃會做出這等殘忍的事,而且是對他深愛的女子下手,想到這些,他就覺得一時之間原諒不了。
可是惠妃不知道,為什麼劉子寧突然用寒冷的目光看著她,似乎,還有痛心。
“子寧,還是進去看看你的父皇吧,終究是你的父皇,沒必要為了一個女子而做出大逆不道的事……”
“母妃,你覺得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下殺手有必要嗎?”劉子寧抬眼看著惠妃,覺得麵前這個女人正漸行漸遠,令他覺得難過。
惠妃愣住,看來劉子寧是知道了,“本宮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是嗎?打著對我好的旗號,就可以毫不愧疚毫不猶豫的去傷害一個無辜的人?這次是疏瓶,下次你準備用誰?”
“那是因為她本心就有貪念……”
“你敢說你的心裏就沒有貪戀嗎?母妃,我知道你在盤算著什麼,可是,你想讓我坐的那個位置,我沒興趣。”
惠妃瞪大一雙鳳眼看著自己的兒子,開始覺得悲哀,“為了一個冷玉弦,你就要這麼對你的母妃說話嗎?”
“為了一個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位置你就要這麼對我心愛的女人嗎?”劉子寧反口駁斥,全然不顧母子情誼了,他一想到冷玉弦受到的委屈就受不了,偏偏冷玉弦那個性子還誰都不怪,什麼都藏在心裏,看著她明明笑著的臉龐上嵌著的一雙盛滿憂傷的眸子,每每看到,他就心痛不已。“偏偏玉弦還什麼都不說,她陪你演戲給我看,她不要我為難,可是你呢?處處打著為我著想的旗號,但是你的所作所為有真的在為我著想嗎?你不過是在自私地為你的欲望謀劃……”
惠妃氣急,伸手就是一巴掌摑在劉子寧的臉上,貼著金鈿的指甲劃破劉子寧的臉,滲出點點血珠。然後她自己也是一愣,“寧兒……”
“你跟這個逆子囉嗦什麼?咳咳……”皇上虛弱卻威嚴冷峻的聲音傳來,劉子寧卻並不轉身。
“父皇,母妃,子寧不孝,先行告退,願父皇母妃健康永壽。”劉子寧毫不猶豫的走開,他不想再留下來,怕自己會說出更重的話。說來,到底還是心係自己的父母。
“你這個逆子,孤今天就要廢了你……咳咳……咳咳……”皇帝怒吼一聲,然後又是一口烏血吐了出來,嚇得惠妃和內官都是驚慌失措。
“皇上……”
“皇上……快,快叫太醫……”
“去,去把李相叫來,孤今日就要下詔廢了這個逆子……”
惠妃一聽,花顏失色,直直地跪在了地上,哭著哀求道:“皇上,臣妾求皇上三思啊……”
“住嘴,孤意已決,還不快去叫李相來。”
劉子寧突然覺得,整個紹寧王府比往常安靜了許多,甚是是死寂,這樣的氣氛讓他的心突然狂跳了起來。那道往常朝他敞開的房門如今關得嚴嚴的。劉子寧不禁減緩了腳步,害怕打開那扇門隻看到一片空蕩蕩。可是最終還是推開了,反常的安靜,不似從前。
“玉弦?”劉子寧輕輕喚了一聲,一步一步沉重地走近內間,看著躺在床上的冷玉弦,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一步步走近,看見冷玉弦的臉,劉子寧的淚水突然劃過臉頰,像是隕落的星辰,黯然憂傷。劉子寧坐在床舷上,俯身將臉貼在冷玉弦冰涼的臉上,隻管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