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會不認識?簡直熟的不能再熟了。
鳳長吟一臉肅穆地緊盯著他,麒凰微微闔上雙目,輕聲說道:“那是出宮令牌,我也有。”宮裏每個主子都有自己獨特的令牌,想要出宮必須要出示令牌。每個令牌形狀都一樣,隻是上麵雕刻的字不同,不一樣的字代表不同的身份,守門侍衛見到刻字便知道令牌的主人是誰。
原來是皇家之物,怪不得如此奢華,一塊令牌都要用金子打造,真是有夠浪費的。“也就是說是這令牌的主人想要殺綃了?”
“應該……沒錯。”麒凰低語,心中也為這一發現而感到震驚不已。
白綃低著頭沒有說話,徑自出神地瞪著令牌瞧。好半晌她抬眸望進他幽深的瞳心深處,麒凰蒼白的臉上露出旁人難以覺察的疲倦和愧疚。
她不再遲疑地問道:“沁妍公主是不是排行第七?”可是她不是已經瘋了嗎?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怎麼會有這麼縝密的心思?怎麼可能製定得出這麼周密的計劃?
他知道她很快會猜出來,她一直都是那麼聰明果敢的女子。“是,她是我的七皇妹,我們……都被她騙了。”她根本就沒瘋,卻用裝瘋來加深父皇對她的心疼和對巫先行父子的憤怒,以此來達到她報複的目的。連他都被蒙蔽了,七皇妹的心機不可謂不深沉,簡直是深不可測了。
不期然的怒氣染上鳳長吟的眼,他上前一把捉住麒凰的前襟,咬牙低叫:“你們這些皇親貴胄到底想怎麼樣?綃被你們折磨得還不夠嗎?那個什麼狗屁公主差點還毀了綃的臉,你知道我們用了多少靈丹妙藥才幫她恢複容貌?現在還賊心不死地要來置她於死地,你們,簡直欺人太甚!”
白綃目瞪口呆,這是她第一次見鳳發脾氣。以前在祭盟的時候,她和雲有時故意鬧他,他最多冷著臉拍臀走人,幾天不和他們說話已經是極限了,從來不曾像今天這樣橫眉豎目的,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
她拉拉他的寬袖,呐呐地道:“鳳……”
“閉嘴。”他頭也沒回。
好吧,憤怒中的獅子毛是捋不得的,她不說話就是了。
麒凰心中一凜,白綃差點被毀容,可是七皇妹已經被毀了容,這對她的打擊是巨大的,也許她正是無法接受自己突然身有缺陷才導致心智扭曲。可不管怎麼說,她這麼做都是不明智的。他無法想象自己晚來一步時白綃可能會遭遇什麼?沁妍,同是女人你的心未免太狠了。
“對不起……”他不知道為什麼要道歉,卻還是忍不住說出了口。唇訝異地微張,白綃不敢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他也會低下那顆高貴的頭顱道歉?
鳳長吟的怒火總算消去了些,見他臉色稍微轉好一點,白綃把握機會開口:“其實你沒必要說對不起,她是她,你是你,完全兩碼事。”她一向恩怨分明,不會隨便遷怒別人,也不會隨便被人遷怒。“你能帶我見她嗎?”
“綃……”鳳長吟不讚同,皇宮是他們的地盤,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她自動送上門去見那公主無異於羊入虎口,太危險了。
“就算你不想去我也會想辦法帶你去,是非恩怨總得有人去化解。一切都等你們傷好再說,到時凡事自會有結果。”
漱韻閣,沁妍公主借休憩之名屏退了一幹宮女,此刻寢宮的內室裏除了她就隻有一名身著侍衛服飾的男子。
“事情辦妥了麼?”沁妍公主一身華麗的牡丹金絲雲袖宮裝,一絲不苟地端坐在主位上,細細描繪過的大眼銳利地掃向他。
男子身子一顫,“噗通”一聲跪下,“奴才該死,請公主降罪!”
“這麼說那賊女還沒死,那你們還回來做什麼?本宮說過什麼都忘了嗎?”冰冷的眸中殺意頓現,不中用的人不配活在世上。
男子頻頻磕頭,嘴裏不住地喃喃重複:“是奴才辦事不力,請公主恕罪,請公主恕罪……”可是這也不能完全怪罪於他們啊,他在心裏嘀咕,卻沒有膽子說出口抱怨。
“還不快說是怎麼回事。”
“是……”男子隨即把在客棧中發生的一切一字不差地告訴了她。沁妍公主越聽臉色越沉,聽完後猛地站起身拍了一下桌子,震得茶杯裏的水四處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