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凰嘴角彎起一抹嘲諷的笑,他給過他們機會了不是嗎?懶得再多費口舌,他會用行動向她證明她錯的有多離譜。
一招猛過一招,又快又狠讓人目不暇接,巫先行和白綃招架的有些吃力。想必之前那些對他來說都隻是熱身運動,現在的才是他真正的實力。
轉眼間一百多招瞬息而過,他們身上都掛了彩,巫先行剛剛調勻的氣息又變得淩亂,顯然內傷加重了。麒凰的內勁深厚而綿長,武功更是深不可測。他眼角一掃,頓時心髒差點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猛地掠向前方的倩影,不假思索地一把抱著她旋了個身,“嘭”的一聲響震懾了堪堪避過危險的白綃,她大驚失色,豔紅的鮮血自巫先行口中不斷湧出,但他仍是強撐地緊抱著她安全落地後雙手才無力地鬆開,身子虛軟的搖搖欲墜。
“先行……”白綃驚呼出聲,這一刻她突然很氣自己,為什麼要那麼任性,為什麼沒有聽他的話交出解藥然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知道自己惹怒了麒凰,否則他下手不會這麼不留情,如果不是先行替她擋了,這一掌打在身上的就是她。該死,她寧願挨這一掌!
“別哭!”巫先行氣虛地道,緩緩拭去她臉頰上不知何時滴落的淚珠。她現在的樣子好像比他還痛苦。
她倔強咬唇:“我才沒有哭,我隻是生氣,這次是我連累你了。”要不是她別扭的不服輸,他也不至於受這麼重的傷。
他扯唇微笑,“我沒怪你,我知道你是因為我才朝他們施毒的。”要怪也隻怪他自己,沒有及時發覺她的意圖阻止她。
“訣別完了沒有?我沒有時間陪你們浪費。”麒凰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情深意濃的互相安慰,語氣漠然。
白綃輕輕扶著巫先行坐好,自己站了起來,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扔向他。“紅色藥丸用水化開,每日浸泡一次,一次半個時辰。藍色藥丸每日服用一粒,三日便可完全祛除餘毒。”
麒凰伸手接過,“早這麼痛快不就好了?我說過會讓你自動雙手奉上,現在已經晚了。”他的尊嚴容不得一再被踐踏,他難得的真心也不容許被毫不眷戀地漠視。
“請你搞清楚一點,我不是怕你才給你解藥。”
“如此最好。”他比誰都清楚她不怕他,給他解藥是為了成全巫先行先前的話,讓他心裏好過一點。這樣也好,至少他可以用這個理由逼自己狠心,好帶巫先行回去跟父皇交差。
“巫先行,你心裏應該明白我並不想殺你。”緩緩走向靜坐的巫先行,麒凰淡淡地說,“你還是乖乖隨我回去麵見聖上,我想你也不願意自己滿身鮮血像隻待宰的動物般地被抬進皇宮吧。”
巫先行沒有動,雙眼微闔,然後睜開,“好。”
白綃迅速回到他身邊,急道:“不可以,先行,你不能隨他回去。”雙手被一陣暖意包圍,她低頭,他的大掌正暖暖地厚實地覆在她的手背上,溫柔而有力。
“綃兒,不要阻止我,我想回去。這一路逃亡以來,我們都很累了。如果老天注定以後要一直過這樣的生活,隻要有你在我都甘之如飴,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孩子該怎麼辦?不要搖頭,你知道這是很可能發生的。”他按住她激烈搖晃的頭顱,繼續柔聲說道,“難道你要我們的孩子也和我們一樣,從小過著流離漂泊的日子?難道你希望他們一生下來頭上就戴了一頂朝廷欽犯之子之女的帽子?難道你願意看著他們在沒有童年沒有朋友的環境下長大,然後拜我們所賜痛苦一輩子?”他看著她的眼,那裏一片濕潤,她不再搖頭,他的話那麼現實,她幾乎可以預見。
巫先行暗自鬆口氣,心知她動搖了,於是再接再厲。“我要進京麵聖,求皇上寬恕,或是讓我戴罪立功,怎麼樣都好,隻要能光明正大地和你在一起,做什麼我都願意。”
白綃動容地流淚,靜靜地沉默了一會兒後,她快速抹幹臉上的淚水,目光堅定而決絕。“好,那我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