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紗在一邊捂著嘴,掩飾嘴角的笑意。白姑娘心不在焉,好好的眉讓畫偏了。她原本是沈紅雪的貼身丫鬟,臨走前沈紅雪特意叮囑她要好好照顧白綃,她自然是謹遵小姐之命的。
銅鏡裏清晰地映照出一張絕美的容顏和身後要笑不笑的小圓臉。她回頭,疑問:“小紗,你在笑什麼?”想笑就笑,憋得那麼辛苦做什麼?臉都紅了。
小紗忍不住“噗哧”一聲笑開來:“白姑娘,您看……”她拿起銅鏡靠近她,“自個兒的眉成什麼樣了?”
白綃定睛一看,歪歪扭扭的活似兩條毛毛蟲,用心不專還不如不畫。她輕輕歎息,洗淨之後再也無心思描眉,幹脆去找先行算了,不知他又在忙些什麼了。
小紗忙尾隨其後,白綃唇角無奈地勾起,還真是名符其實的“貼身”丫鬟啊。
有閑山莊不是很大,卻建造的曲折有致,岔道甚多,剛來的那會兒她知道怎麼出來,卻不曉得怎麼回去。一回生二回熟,多走幾次漸漸熟悉後,發現其實也並沒有那麼迂回,每條路到最後都會通向內院,不過是時間長短而已。
來到巫先行的居處,房門緊閉,白綃敲門無人應答。奇怪,人去哪兒了?若是有事,他事先會派人前來告知,不會這樣莫名其妙不見的。想到先前在竹林間發生的事,她的心一陣緊縮。
吸了口氣用力撞開門板,屋裏果然空無一人,沒有損壞的家具,也沒有打鬥的痕跡,這表示先行現在應該是安好的。何況以他的武功,除非自願,否則旁人若想輕易帶走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到底是什麼事情緊急到連知會她一聲都來不及?白綃仔細地查看整間屋子,不相信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果然,窗欞上一個類似於鳥類的足印引起了她的注意,雖然很淡,但是殺手的直覺讓她肯定這個東西就是先行不見的關鍵。
她想了想,急忙奔出門外揚聲喚道:“小紗……”小紗麵帶驚異,“莊裏有誰養鳥嗎?”
“沒有。”小紗搖頭,第一次見白姑娘這麼急躁呢。不過裝了沒有鳥,但前麵的林子裏有。
林子?白綃回想起那晚遇上蒙麵人的地方,似乎有聽到一聲鳥叫聲,可是怎麼能確定窗欞上的足印是哪隻鳥的呢?真是頭疼,先不管了,去看看再說。
林子裏,荊棘遍布,即便被她砍去不少,還是茂盛的難以下腳。樹木參差高聳入雲,阻隔了陽光的照耀,使得白天和黑夜對它來說無明顯區別,一樣的陰暗,一樣的沉悶。
她腳步輕慢地搜索著,遠遠地,巫先行的身影穿破樹葉,清晰地映入眼簾,對麵站著的,是……麒凰太子。心一凜,她飛身一躍上了樹,隱於層層樹葉間。
麒凰優雅地站著,嘴角噙著淡笑:“巫先行,我們又見麵了,別來無恙吧?”
巫先行微微一笑,“托太子殿下的福,巫某安然無恙。”
“很好。”麒凰點頭,嘴角的笑容加深,像隨時準備進攻的猛獸。“希望這次能一睹你巫少將軍的風采。”
兩人都在笑,同樣的,笑意都未達到眼裏。真正的較量,從現在開始了。
勁裝護衛嚴正以待守於一側,沒有麒凰的命令誰都不能動一下手。他要親自試一試巫先行到底有幾斤幾量重,夠不夠格他麒凰紆尊降貴地和他搶人。
淩厲掌風呼嘯而至,交錯的身影上下飛騰,幾十招瞬間而過,平分秋色。白綃看得暗自驚心,這個太子果然不是吃素長大的,武功和內力都非常精湛,旗鼓相當的兩人戰到最後,隻有一種結果,那就是兩敗俱傷。就算一方僥幸能勝,那也必定十分艱險,占不了什麼便宜的。
拳腳上不分上下,那就比內力。兩人在半空同時對擊一掌,身形皆是一震,落地時麒凰勉強站定,巫先行略微後退了一步。鳳眸微眯,麒凰抑住翻湧的氣血,“不愧是巫肅的兒子,的確是個強勁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