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行,你想好我們要去哪兒了嗎?”路上,白綃一麵拿劍劈開道旁的荊棘,一麵隨口問道。
巫先行搖頭,輕聲歎息道:“我也不知道,腦子裏現在很亂,先走一步算一步吧。”不論到哪兒都好,就是不能再牽連旁人了。“沒關係,我會一直陪著你。”
巫先行握緊了白綃的手,帶著厚繭的指腹是長期習武練劍造成的。如今他在這雙手上又加了一筆,連日來的浣洗和操勞讓原本細嫩的雙手粗糙了許多,他看了心裏好生心疼。“跟著我,你受委屈了。”
白綃反握住他的手,“能和自己愛的人一起同甘苦共患難,也是一種別樣的幸福。”
驀地,不遠處清晰地傳來一陣陰惻惻的獰笑聲。“想不到都淪落至此了,你們兩人居然還有心思風花雪月。”
巫先行迅速凝聚心神,沉聲道:“閣下既然來了就請現身,鬼鬼祟祟的偷窺,想來也不是什麼坦蕩蕩的君子。”
一個人影飛躍而出,由遠而近身形飄忽,輕功之高絕,前所未見。,善者不來!白綃全神貫注地瞪著來人,不敢有一絲疏忽。
“你是誰?”
蒙著黑麵巾,看不清楚臉,身材不高,瘦瘦小小的,聲音倒是很粗獷,應該是個男人。
男人發出不屑的笑聲:“你不配知道本大爺的尊名。”
白綃臉色一凝,冷然嗤道:“一個土行孫的賤名還沒資格入我的耳。隻不過本姑娘向來不殺無名之輩,你的主子難道沒告訴你嗎?”
“你——”被戳了痛處,男人怒瞪著她,竟敢嘲笑他矮,這個女人真是罪無可恕!
“好,大爺我就來領教領教,看看你的武功是不是和你的人一樣被調教得讓人銷魂蝕骨。”粗俗至極的言辭讓巫先行不禁蹙緊了眉,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
白綃美眸寒冰,跟這種人說話簡直就是對一頭禽獸,滿嘴淫言穢語,殺了他真是髒了自己的劍。不願廢話,白綃手腕一抖,長劍翻飛,姿態輕盈優美,一朵一朵的劍花攜著雷霆之勢向蒙麵人刺去。
那人也不是一無是處的,他身手靈活地避過了迎麵而來的致命殺招。兩掌齊出,“唰唰唰”的聲音破空而至。
巫先行一驚,飛身一躍,擊退了襲向白綃周身各處大穴的暗器。“好一個宵小鼠輩!”白綃怒斥。
巫先行攔住她急欲反擊的身子,“你休息一下,我來。”剛才他故意留在一旁觀戰,就是為了摸清此人的武功路數。現在看來,除了輕功可稱上乘,他的手腳功夫也就平平,若不是窺了個間隙使出暗器,早已被白綃製服了。
對付這種敗類,自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最為上策。和他動手隻會白白浪費自己的力氣和內力,巫先行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陡地拋向上空,大掌一揮,一股強勁的氣道驀然飛出。小瓷瓶頓時粉身碎骨,裏麵的藥粉頓時漫天飛舞,順著內勁之氣飄向蒙麵男子。
巫先行冷凝著臉,漠然地望著他突然痛苦倒地,掙紮抽搐了一番,然後雙眼暴突氣絕身亡。上前一把抽掉了他覆在臉上的蒙麵巾,是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白綃也隨後上來查看,她出道多年,一眼便能看出此人不是江湖中人,他身上沒有江湖味道。
“到底是誰想置我們於死地?”她不解地問。
巫先行沉默不語,仔細想了會後才若有所思地說:“若是麒凰太子奉旨追殺我們,大可以光明正大,不用這樣偷偷摸摸。況且以他驕傲自負的性情,必然也不會允許自己的下屬幹這種雞鳴狗盜的暗殺之事。”也就是說,現在除了麒凰太子,還有另一撥人在追殺他們。前有狼,後有虎,他們在明,敵人在暗,幾乎堪稱四麵楚歌了。
白綃思索了一下:“難道是我以前的仇家找我尋仇來了?”
“應該不是。”巫先行沉吟,“你沒聽見他剛才的話嗎?風花雪月,罵的分明是我們兩個人。”
“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都搞糊塗了。”
“我暫時能想到的就這些了,他們一擊不成肯定還會再來的,我們要加倍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