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先行深沉的黑眸閃過一絲憂色:“怎麼了,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許久沒有回應,以為她睡著了,傾身卻看見她纖長的美睫微微顫動。他不自覺地皺眉,他能感覺得到她的生疏和冷淡,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不知為什麼,他心頭隱隱湧上一股不安。
“我知道你沒睡,為什麼不說話?”難道他回來她連一丁點的喜悅都沒有嗎?分開的這些天對她來說竟沒有任何煎熬難耐的感覺嗎?她對他就沒有絲毫的想念嗎?
“你要我說什麼?”微僵的氣氛持續了好半晌,終於,一個輕的不能再輕的嗓音響起,似乎萬分疲憊。“還是,你要對我說什麼?”
他一怔,倒被問住了。冷凝的俊容微僵,閃過一抹不自然的情緒。大手強迫性地翻轉過她的身子,讓他得以直視她,看清她的表情。
“你到底怎麼了?”
“如你所見,我很好。”
“你一點都不好。”
“好與不好有具體的分界嗎?隻要我認為好那就行。”
“你……”他從不知道自己也有啞口無言的一天,幸好奕柝那個大嘴巴不在,否則他一定會被笑死,糗死。該死,這不是重點。他輕歎口氣,溫熱的氣息撩撥著她冰涼的芙蓉頰,“你現在的樣子讓我很擔心。”
“是嗎?那我真是罪過了。”她不冷不熱地嘲諷。
幽深的黑眸染上一層薄慍的怒意,不明白她到底怎麼了,他深吸一口氣,耐著性子,沉聲問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了?這不像平常的你。”
她好想大聲質問他,控訴他由始至終的欺騙,好想狠狠摑他一個耳光,讓他感受到她心中的痛。可是,她不屑這麼做。心,好累,好倦,所有的言語此刻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既然一切已成定局,做什麼都無濟於事,那就這樣吧,為各自保留最後一點顏麵和尊嚴。
“是不是我想要什麼,你都願意滿足我?”她終於看向他,輕輕地問。
“隻要我能辦到,我定盡我所能。”
“那就給我解藥,讓我走。”然後,從此天各一方,相忘於江湖。
“除了這件事,我什麼都能答應你。”巫先行別過臉,淡淡地說。
白綃閉上了雙眼,心中滿是苦澀。“這就是你的目的吧?”把她綁在身邊,祭盟遲早會有動作,他等的就是那一刻。是嗎?
“如果這麼踐踏我的心意能讓你心裏舒服一點,我無話可說。”因為無論他說什麼,她都會認定是狡辯。
白綃的沉默與漠然終於激怒了隱忍的巫先行,鐵青著臉,他冷冷地下床著衣,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去。
她諷刺地笑了,現在是什麼情形?給了機會讓他解釋,他隻言片語都不說。該憤怒的應該是她吧。連這種事他都能做到本末倒置,她對他真的已經無話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