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 認識韓霖(1 / 3)

終極PK(改改)

楔子

我估計我是老了,不再象從前那樣,一張嘴就高八度手腳還並用,而是特喜歡坐在暖暖的太陽底下,特不自主地回憶以前的日子,還會經常做夢,做同樣的一個夢,夢見上大學那會兒的一寢人在空曠的草原上瘋跑,用一句特別俗話說,就是夢裏的我們都相當年輕,落寞的夕陽下滿是我們孩子般肆無忌憚的笑聲。跑著跑著,前麵的人忽然就都沒了,我止步,驀然回首,卻看見韓霖那張憂傷的臉在遠處幽幽地望著我,蒼茫的落日在他身後一直擴大,擴大,枯黃的雜草在他周圍一直搖擺,搖擺,他的憂傷就一直蔓延,蔓延,一直蔓延到將我包圍。最後我一驚而醒。小時候聽爺爺說,人一老就特別懷舊特別容易回憶,回憶過去那些有的沒的,然後這些有的沒的就開始在夢裏演電影,一幕一幕,反反複複。我想我真的是老了,雖然隻有35歲,可心,早老了。但夢裏韓霖那張憂傷的臉,始終清晰,始終——讓我心疼。

得感謝我老鄉張強。大三剛開學這老哥們就給我發短信,說,小弟我今晚夜觀星象,忽然發現姐姐您命犯天煞孤星,不光會在大學裏高歌單身情歌,將來都會孤獨終老。唯一破解之法就是——明晚小弟我請您吃飯,姐姐您的任務就是帶上您全寢的姐妹兒一起來。

收到短信那會兒俺們全寢人正躺在床上嘮祖國未來的花朵,四姐餘洋正餘暇萬千地嘮她家未來的花兒。四姐說了,將來我兒子鐵定帥得跟木村拓哉似的姑娘美得跟鞏俐似的,因為妹妹我自個兒就跟張曼玉似的。我當時就尋思,張曼玉的兒女怎地會跟木村拓哉和鞏俐扯上關係?但我沒敢吱聲,估摸她們都一樣納悶兒可也一樣不敢發表啥玩意兒,因為全寢四姐雖然最嬌小可人,但人有功力,而且功力不是一般的深厚,老六相當有才,曾經特意給四姐寫了首歌,充分歸納了四姐的魅力:

別看我的年紀小,可是我的工夫高

不僅嗷嗷有思想,口才也是不得了

一張嘴就能讓你連北都找不著

看你能把我怎麼著

別看我的年紀小,可是我的工夫高

不僅嗷嗷有思想,嘴上工夫還有一套

一發嗲最起碼得四個加號

我看你們誰能受得了

啦啦啦我就是你們的偉人四姐

啦啦啦我就是你們的鬼見愁四姐

老六的歌編得不倫不類唱起來更是怪腔怪調,我們第一次聽時差點沒樂翻,四姐則充分發揮了其偉人作風,她很淑女地擺手說,別這麼誇我,我會很不好意思的。當時大家沒吐死她算她便宜,不過也由此可見四姐的功力不一般,而且她的性格也是變化莫測,前一秒鍾笑得嘻嘻哈哈下一秒鍾就能哭得稀哩嘩啦。大姐曾老無奈地說,四姐整個兒就是一變態,純種變態。可她一米78的海拔在四姐麵前依舊不是個兒,四姐一發嗲她就麻了,何況俺們這幫小嘍羅,所以一般四姐發話俺們都是點頭應和的份兒,現在也一樣。四姐又說,你們四姐我的基因這麼好將來你們四姐夫也不能差我忒多,所以將來俺們家的花兒不論姑娘兒子都肯定得老有成就了,我得給他們起幾個有魄力的名字好流傳千古永垂不朽!

老六馬屁一向拍得最響,嗯哪,咱四姐是誰啊,那可是偉人一級的,孩子能不超級優秀?!哎,現在不都流行父母的姓合在一起做孩子的名嗎?四姐的姓還好,餘,年年有餘,既好叫又喜慶,幹脆隨大溜兒得了!老六剛說完五姐就樂了,照老六的說法,如果咱四姐夫姓沙,咱外甥就得叫鯊魚,如果咱四姐夫姓李,咱外甥就得叫鯉魚,以此類推,咱外甥還有可能叫什麼章魚啦草魚啦鯽魚啦,那還不如直接叫烏龜王八得了,還長壽!

我們一聽全樂了,五姐趕緊又補充說,四姐您可別生氣,我這可是按咱老六的思路來的,說得老六直喊冤枉。四姐冷笑,烏龜也好王八也罷,不過你們是他姨啊,這可是親姨啊,他叫烏龜王八那你們就是烏龜王八的親姨,嗬嗬,是滿好笑的哦!我覺得我們有點笑不出來了。五姐輕笑,咱們是孩子的親姨無所謂,你可是孩子的親媽啊,還不是同類。這下我們屋全樂翻了。大姐無奈地笑罵我們幾個,你們作大發了吧,埋汰來埋汰去就埋汰自個兒了。一想也是,真作暈了!

老六一聽大姐這麼說也來勁兒了,她說,真是的,連孩子他爹在哪兒涼快都不知道呢就熱火朝天地給孩子起名了,不知道的還尋思咱幾位現在已經是哪位超級帥哥的那半邊天了呢,畢竟都在做下一步計劃,給祖國未來的花朵起名字了,要麼就以為咱屋要集體結婚了,誰知道整了半天,目前為止俺們寢沒一個把自個兒嫁出去的或者說哪怕是嫁出去過的,說出來都鬱悶!

二姐說,咱這是未雨綢繆!

啥玩意兒呀!我說咱這叫沒事瞎樂嗬!

我們都無語了。事實如此。咱們幾個呢,是沒貨,供大於求,咱美麗的五姐可不是,屁股後麵跟著好幾個連呢,處於嚴重“求大於供”的狀態,不過人美女的奮鬥口號是"嫁個有錢人",再說S大體育係的男女比例是7:1,所以五姐說了,沒有被7個追過的女生就不是S大體育係畢業的,於是五姐就一直處於“全麵培養,重點選拔”的狀態,但歸根結底都沒對象。用張強的話說,您幾位老姐姐是白在S大體育係混了兩年白瞎了體育係這個巨大的帥小夥兒寶庫了,咋說也得挎一個啊!這王八犢子還給俺寢整了個“獨孤庵”的稱號,就差給整個牌兒掛門上了。所以我覺得新學期新氣象,大家雖然嘴上不說心裏可都有數,估摸都尋思這學期怎麼著也得麻溜兒地找一個,不管啥樣吧,起碼先堵上張強這老小子的臭嘴解解氣!

大家沉默的當兒我就趁空把張強的短信說了,我當然不會笨到給大家念他咒我什麼天煞孤星,我僅說張強要請咱屋吃飯,原因大家分析。大家立馬七嘴八舌議論紛紛,不過一致認為他的目標是二姐而二姐就在那兒裝害羞——啥玩意兒啊。其實張強對二姐的情意大家都心知肚明,二姐也有那層意思,隻不過二姐臉皮薄,張強的嘴又實在忒賤了,有事沒事就埋汰俺們幾個,所以俺們就偏不點破那層透明的薄紙。估摸現在是開竅了,知道啥叫做眾怒難犯了,真是的,要早討好俺們,不早抱得美人歸了?!這種事就得先搞定身邊人,他也不核計核計,俺們可是天天跟二姐在一起啊,甭多說,一人一句好話就能給他捧上天,一人一句壞話也能給他踩進地獄。

大姐使勁噓我們,也是,三個女人一台戲,俺們寢這兒有六個女的何況還都是那種能以一個抵好幾個的選手,唱兩台的氣勢在半夜12點屬實葚得慌。最後大家顛吧顛吧一致決定去,當然得去,幹嗎不去!他要是沒事瞎忽悠那他就完了,咱屋人都誰啊,六個S大體育係的身強力壯的女性,能怕你一個幹巴小男生?笑話!我還核計:小樣兒的,如果你敢忽悠姐姐我那你可就廢了,姐姐我的痛處不是讓你隨便拿來開玩笑的!

事實證明張強的確是要請客沒瞎忽悠!他定的那個飯店就在我們校門口,環境不錯還幹淨,顧客就以我們學校的學生為主其中又以體育係的為主。我們進去時已經人員爆滿,沒辦法,剛開學大夥兒都得聚聚,中國人就講究飯桌上見人情,感情深不深就看你一口悶不悶,喝得鑽到桌子底下的那都是嗷嗷有鋼的主兒。幸好張強有先見之明提前預定了包間。不過當時我們進去的場麵有點飆吸引了N個眼球,但是換作是我我也得仔細瞅瞅瞅清楚了,一男的屁股後麵跟了六個女的,什麼情況?!還有熟人跟張強打招呼,張強整得跟國家領導人似的,微笑,擺手,賊有風度,真愁!俺們沒他臉大,所以一致低著頭,跟犯了啥事兒似的。

剛落座張強就豪情萬丈地問我們一人準備整幾瓶,但對於請客的原因卻任我們狂轟濫炸就是不招供擱那兒整神秘。我就核計這孩子是真傻還是假傻呀,我們這是在幫你,你現在一說我們再一和和,你跟二姐不就“夫妻雙雙把家還”了嘛,可你偏不說,那可不賴我們。末了老六騰空而起,既然張哥不說咱也不問了,弄得磨磨嘰嘰也不是咱體育係的風格,今兒不張哥做東嗎,那就張哥說了算,您說咱是一對一還是一起上您說咱是三杯三杯來還是六杯六杯幹或者您比較喜歡對瓶吹?張哥放心,咱六個鐵定奉陪到底!那小樣的,帥得真是英姿颯爽,以前還真沒發現。我瞅瞅大家,全一個眼神,那就是——欽佩!

那小子立馬麻了,六妹快坐下坐下,喝酒不得慢慢喝才有味道嗎!我心裏直樂,這傻小子白跟我屋人混了兩年,對於我屋人的酒量沒有一點常識性認識,所以他今兒注定要廢了!果不其然,出師未捷身先死就是說給他這種人聽的,二萬五千裏長征剛起步他就倒下了還犧牲得一點都不英勇,喝了沒一個點他就開始語無倫次,再喝那就木了,就二姐還講究點有一搭沒一搭地應和他兩聲,我們就沒工夫叼他了,都忙著趁此機會互相碰杯彼此加深感情。

我確定我那晚喝得有點大發,不然不會一直往廁所跑。我發現我這人跟廁所老投緣了,早上一睜眼就往廁所跑,飯前要去廁所課前要去廁所課間要去廁所考前要去廁所睡覺前更是必須去趟廁所,否則睡不塌實。記得剛上高一那會兒,可能是不太適應重點高中的緊張節奏,晚上嗷嗷失眠於是我就嗷嗷往廁所跑。我記得我的最高記錄是從十點躺到床上開始醞釀睡意到十一點還沒睡著,而在這一個點的時間裏我總共往廁所跑了十二趟,當時給裴姨嚇完了,這老太太老核計我腎有問題非要帶我去醫院檢查。進了大學這幫畜生當然知道我的這一"特點",於是給我弄了個"所長"的封號,不過大家也嗷嗷熱心,一有空就幫我分析原因然後果斷采取有效措施,晚上睡覺前輪流當“獄長”,負責監督我堅決禁止我去廁所。可惜物極必反,我的症狀反而更嚴重,一直耗到“獄長”呼呼的了我還嗷嗷精神就跟賊似的,結局就是我再往廁所跑一趟然後回來就睡著了而且睡得相當實惠,於是大家堅持了一個月後不得不罷手。我這一喝酒,血液循環加快,理所當然也要去廁所的,尤其是喝大發了更是一趟一趟地往廁所跑就差要把廁所當寢室了,而且據說我從不讓她們扶我賊煩人,其實我估摸我是不好意思,不過我曾在她們很是唾棄我的時候發下豪言壯語,如果將來我有了老公,我再喝大發了就讓他扶我去廁所。結果她們更加鄙視我,說我找老公就是為了讓人扶我去廁所,這思想真變態,估摸說出去我更嫁不出去了。我相當納悶,他是我老公啊,老公扶老婆去廁所不很正常嗎?!

我記得我是在去第七趟要麼就是第八趟廁所時見到韓霖的。當時我醉意朦朧正準備進廁所,可是有倆女的擱那兒堵著門口幹仗,旁邊還有老多人圍觀了。我當時相當鬱悶,這年頭的人都賊有個性吵架吵到廁所了,啥地兒裝不下您倆啊幹嗎非跑這幹也不怕熏著。我迷迷糊糊地想借光過去忽然就被其中一頭拽住了。我去,差點給我拽倒不過人沒給我開罵的機會,因為我看見那是我四姐。她說,三姐,有人跟我挑刺你管不管。我想說我當然得管啦,平時沒事咱就自個兒人跟自個兒人互掐可那是鬧著玩的,有外人擱這兒叫囂的時候就得一致對外,我雖然喝大發了點,但是胳膊肘往哪邊拐還是曉得的。不過我壓根就沒有發表言論的機會,我還沒反應過來就有人叫了,怎麼,找個半男不女的幫手姐姐我就怕你啊!靠!這下我反應過來了,我抬手就給了那女的肩膀一拳,你是不是拉完屎沒擦嘴啊!你奶奶個豬大腿兒的,我頭發是短點,臉上是黑點,衣服是中性點,姐姐我樂意,從來沒人敢拿這個跟我說事兒,你算哪根蔥哪顆蒜啊擱我這兒吩吩兒我真慣你病!那女的估摸有點蒙,我懷疑她長這麼大沒怎麼挨過打,因為我剛發現她身上不是阿迪就是耐克,有錢人啊!嬌縱!不過也可能是她喝高了,聽她說話舌頭都有點硬。她愣了一下之後就開始尖叫,你敢打我你敢打我!我冷笑,妹兒啊我都打完了。本來啊!這時就有一滿高大的男的過來,拉上那女的就往人群外麵走,叼都沒叼我們。那女的把著那男的胳膊不走,跟個潑婦似的嗷嗷叫,我不走我要跟她算帳我不走!那男的猛得鬆手了,然後很平靜地說了倆字,回去。說完扭頭就走。那女的恨恨地瞪了我一眼,然後屁顛屁顛地跟著走了。我都傻了,我去,我暈,太假了吧?!拍電視呢嘛!

我跟四姐目送他們走到自己包間門口,那女的忽然一回頭衝著我喊,喂,我叫韓雪,大一美術係的,你敢告我你是誰不!

我笑,我叫葉紫帆大三體育係的今年22歲住女寢426電話是#$%^&*@#隨時恭候!小樣的,大一就敢這麼得瑟,姐姐我可不慣你包!

她點頭,葉紫帆,好,我記住了!那咬牙切齒的小樣兒就跟我搶了她對象似的。那男的麵無表情地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就進了包間。我恍惚發現小夥兒挺帥,整個一憂鬱王子,身上繚繞著濃濃的憂鬱,就跟<<流星花園>>裏的花澤類一樣。我記得我還在心裏感慨了,這小夥兒跟那飆老娘們配對可真是白瞎了。

四姐後來對我很抱歉,她覺得把我拉下水了無緣無故得罪人,我倒覺得無所謂,如果我那晚沒喝大發腦子很清醒的話我還是會幫她的,畢竟大家是一個寢室的好姐妹啊。張強這個敗類是第三天才知道有這麼檔子事的,氣得嗷嗷跳腳說要找那個賤女人算帳。我說你得了吧你,幸好那晚沒幹仗,否則等你救我們那還不如自殺來得爽快呢!因為那晚張強這個敗家老爺們醉得人事不知,自個兒怎麼回去的他都不知道,而我後來路過人家包間時不小心瞄了一眼,我去,裏麵坐著二十來號男人而且是嗷嗷膀的男人,論幹仗我可真不是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