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霍榮澤明顯地感覺到輕如夢的聲音也虛弱了不少。
輕如夢的話還沒有說出來,風仕玄便從帳外衝了進來,俯下身來緊緊抱住了輕如夢,“如夢,你怎麼樣?”
輕如夢掙紮著看看風仕玄,眼神裏已經沒有了往日的迷人,“我沒事兒。答應我,好好照顧念雨,我隻求他好好活下去。”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風仕玄有些心痛,看著輕如夢極度痛苦的樣子,自己卻無能為力,不禁質問道。
輕如夢卻是勉強地笑笑,安慰的口吻說道,“王爺不必傷心,如夢隻是做了如夢該做的。從一開始,如夢的使命就隻有一個,不是幫著皇上顛覆雨朝的天下,而是幫著公子登上皇位。如夢也隻能做這些了,剩下的就靠公子自己努力了。”輕如夢費力地呼了一口氣,“更何況,這個世界上,如夢隻相信公子一人,隻有公子做了天下之主,念雨才有活下去的機會。如果公子覺得虧欠了如夢什麼,請公子將這一切都補償在念雨的身上。”
“不,你不能死。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我要你好好活著,看著我君臨天下。我不會替你照顧念雨,你要好好地,自己保護他。”風仕玄提高了聲音,生怕輕如夢就這樣睡過去。
可是,凡人又怎麼能夠阻止死神的呼喚,輕如夢的嘴裏最後還念叨著那句,“替我照顧好念雨。”但是,她的眼睛就那樣安靜地閉上了。
“如夢,如夢。”任憑風仕玄怎樣呼喚,輕如夢都沒有再醒來和他說一句話。
風仕玄還是緊緊地抱著輕如夢,他試圖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輕如夢冰冷的屍體。這個女人對他的愛是從來都沒有變過的,但是,上天卻偏偏沒有給他們在一起的機會。
風仕玄的眼睛竟然被淚水濕潤,他懷裏抱著的,注定是他一輩子都再也沒有機會補償的女人。
但是,輕如夢的臉上是掛著笑容的,她走得很安詳。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並不僅僅是因為她愛得有多深,又有多偉大,而是她要以她自己的方式讓自己永遠地在風仕玄的心裏占有一隅地位,而這一隅地位,輕如夢相信,風仕玄會加倍補償給她的孩子。
“如夢姐,你怎麼這麼傻呀!”若依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簌簌而落。
“沒想到,我最後竟然敗在了一個女人的手裏。”奄奄一息的霍榮澤氣得捶足頓胸,但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若依俯身拾起地上的刀,含著眼淚,衝著霍榮澤一刀砍了下去,鮮血四濺。
霍榮澤似乎還有話說,但是卻再也沒有機會說出口,刀落下的瞬間,他連掙紮都沒有,便斷了氣。
或許,霍榮澤是有不甘的,一直以來,他隻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試圖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可是,他就連追求權力也不能夠追求得灑脫。他放不下若依,在他的心裏,風仕玄於他,那是奪妻之恨;他也放不下輕如夢,他找不出拒絕如此尤物的理由。所以到頭來,因著這兩個女人,他葬送了自己。
風仕玄可是被嚇得不輕,他沒有想到若依竟然能夠下此狠手。
“這一刀,是為了許克而砍。”若依的嘴裏默默念叨著。看著刀上低落的鮮血,整個人已經被嚇得臉色煞白,刀從手中滑落,“嘡啷”一聲落在了地上。
看著霍榮澤滿身是血的屍體,若依癱坐在了地上,這一切,就這樣結束了,自己終於可以逃離霍榮澤的魔爪,可是她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是呀!又有什麼可高興的呢?許克死了,輕如夢也死了,自己還活著,可是一切都不曾改變。雨朝亡了,終究還是亡了,沒有人能夠讓曆史的車輪回轉。
“都結束了,不要怕,有我陪著你。”風仕玄將若依摟在懷裏安慰道。
可是若依還是魂不守舍地愣在那裏,不由自主地將頭靠在風仕玄的肩上,不過此時,她已經不覺得這個肩膀能夠承受得住自己內心的重量。
霍榮澤被殺的消息傳遍了整個軍營,頓時軍營當中一片混亂,群龍無首,士兵們四散奔逃,很快,整個大營便被鄧通的軍隊所占領。
早在鄧通出兵之前,便將陵王軟禁了起來,整個軍隊的指揮權,落在了風仕玄的手裏。沒用上幾日,霍榮澤的殘部逃的逃,死的死,降的降。風仕玄下令將軍隊中剩下的糧食施給洛陽城百姓,整頓了軍隊,押解著陵王,班師回朝。
此時,京城之中已經大亂。風仕玄臨走之前,交代楚淞按照雨朝皇帝的親筆信上提供的線索去調查陵王之事,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真相終於大白,事實和輕如夢說得一般不二。楚淞將所有的證據整理好,交到了卓易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