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後來變了。”父親繼續說,“自從他當上亭長之後整個人就變了。開始想盡辦法把這個亭長當好,他這個人對兄弟仗義,拉著以前跟他混的弟兄們都到亭裏的驛站幫他忙。如今他們兄弟五六個都在泗水亭的驛站裏工作。”
“可是亭長的俸祿微薄,他們五六個人怕是連吃飯都不夠呢。”母親說出了我心中所想。
父親笑了笑說:“這就是這個人的心思奇絕之處了。他當亭長的時候泗水亭多有強盜流寇騷擾。尤其是那些富戶更是不堪煩惱。這也是有人舉薦他去當亭長的原因。本身他就是遊手好閑的混混,而且手下有幾個兄弟,可以和那些山賊對抗一下。這個劉季也是利用了這一點,和泗水亭的百姓商量,每家出一點糧食,供他們幾個兄弟們吃用,也好叫他們安心為亭裏守護。而且每戶出的也不多,百姓們也樂意。這一來二去的他們兄弟倒是日子過得富足得很。而自從他當了亭長以後,泗水亭確實安定了不少。”
“這麼說,這個劉季很有經商的天分呢?”嬃兒說道:“莫不是父親想把姐姐許配給他,然後栽培他經商吧?”
“這個要看天意。不過我並不覺得他很適合經商。”父親說完又看著我。
“父親的心思我知道了女兒明白了。隻是剛見過是在是太快了,我要想一想。”我心裏很亂,剛到一個地方就要談婚論嫁起來,是在很煩擾。
晚飯後,父親將我叫他書房去。我知道是為了劉季的事情。
在燭光中,父親的神色顯得很是凝重。他語重心長地說:“自從我們被李家陷害以來,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我們到底是敗在了哪裏?我想了很久,覺得是一個原因。”
“什麼原因?”我問道。
“權利。”父親的神色是我從沒見過的嚴肅。“我們在單父雖然生意做得很大,而且也和當地的官員有些來往。但是這些都是利益紐帶,不是牢不可破的關係。李家之所以能將我們扳倒,就是因為縣令是李駒的舅父。隻有有了權力,才能有牢不可破的財富。你還記得你伯祖父嗎?他也正是因為體會到了這一點,所以才在趙國進行了他這一生最大的賭注。最後他成功了。”
“權利?可是這和劉季有什麼關係?他隻是一個亭長而已,還不如曹叔父。”我此時也許明白了父親的意思,隻是還想確定一下我的猜測是不是對的。
“贏異人當時也隻是個落難的王子。”父親堅定地看著我,“你懂了嗎?”
我點了點頭,“我懂了。可是父親為什麼看上的是他呢?”
“你知道這個沛縣誰最有威嚴嗎?”父親反問我。、
我想了想說:“曹叔父?他是縣令,百姓必定都尊重他。”
“你錯了!”他很認真的說,“曹縣令隻是朝廷派來的,在這裏並沒有群眾基礎。百姓們怕他,並不是敬畏他,而是怕朝廷。自始皇帝統一了六國,自封為皇帝開始,這個社會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沌之中。因為現在百姓還沒習慣‘皇帝’這個稱呼,他們還不明白這代表著什麼。所以這是個機會。”
父親說的對。自始皇帝秦始皇建立皇帝製度以來,中央實施三公九卿,地方廢除分封製,代以郡縣製,書同文,車同軌,統一度量衡,北擊匈奴,南征百越,修築萬裏長城。這一件件代表的就是集權,把天下的權利集中到皇帝一個人的手中。隻是嬴政性格雷厲風行,治理國家尊崇韓非、荀匡的思想,“以法治天下”。用酷刑來平定和壓製由吞並六國造成的不滿。這本並沒有什麼錯處,隻是隨著國家戰事的吃緊和大規模修築長城,造成了繁重的賦稅和徭役。現在已經是民議如沸了。隻是還不到民不了生的地步。
“你知道是誰推薦劉季去做亭長的嗎?”我搖了搖頭,父親說道:“是獄吏蕭何。”
竟然是那個神情很嚴肅的主簿。“蕭何是個怎樣的人?”我問道。
“他是個怎樣的人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這裏的人流傳著一句話是‘有什麼事情到衙門找蕭大人就對了。’”父親說。
我終於知道了父親並非是讓我盲婚盲嫁,他早已打聽好了一切。一個混混能夠得到沛縣人眼中最尊敬的蕭大人的推薦可見不是泛泛之輩。而且目前這個局勢,雖說皇帝統一了六國,但是原先六國的抵觸情緒愈演愈烈,遲早要爆發新的動蕩,這還將成為亂世。所以什麼權貴現在都不是長久的。我們若要得到權勢,是要找一個可以在亂世中生存下去的人。
那一夜,我和父親談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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