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蘇石城隻能說對不起。
“不要給我說對不起。”溫美豔不想聽，真的不想聽。
“媽。你真的。”溫笑睜大眼睛，不敢相信。見到溫美豔狠狠點點頭，她踉蹌一下坐到沙發上。
“笑笑。”溫美豔想要去拉住她。
“媽，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麼做，叔叔他，沒事吧。”溫笑不解，叔叔對她們母子算的上盡心周全，平時媽媽也一心照顧叔叔，怎麼會發展成這樣。
“媽媽也不想，真的不想。”溫美豔慢慢坐下，一臉的無奈。
“媽，到底出什麼事了？”溫笑蹲下身，握著她冰冷的雙手。
“原來他就是，他就是，”溫美豔說不出口，這麼長時間來，他真的對她盡心盡力。
“就是什麼呀？”溫笑加問。
“他就是害死你爸爸的人。”溫美豔閉眼，兩行淚順著臉頰，流出多年來的辛酸。
溫笑撒開她的手，忽的站起來，目光淩冽。
“你早就知道對不對。為什麼還要嫁給他？”溫笑雙拳緊握，好恨，真的好恨。從小就知道，自己家是被人陷害，從小就知道，自己一定要出人頭地，一定要為爸爸報仇。老天和她真是開了個好大的玩笑，原來自己錯認了從小恨到大的人作了爸爸。
“不是那樣的。”溫美豔感到溫笑反常的反應，想要解釋。
“那是為了什麼？”溫笑冷笑。
“為了孩子。”溫美豔告訴她，“我知道自己懷孕後，我就在想，不能讓這個孩子和你一樣過這種生活，媽媽已經對不起你了，不能再對不起這個孩子。”
“他就這樣願意娶你？”溫笑曾經也懷疑過，像這樣的家庭怎麼會容納他們這樣的人。
“那是因為，”溫美豔想道蘇石城的請求，猶豫了。
“那是因為什麼？”溫笑逼問。
“孩子，忘記吧。”溫美豔也想過複仇，在知道是他後，她一氣之下用刀刺傷了他。事後，看到他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她就有些後悔了。
“忘記？這十八年的生活我怎麼忘記？當我被人指指點點，當我被人欺侮，那個造成我這樣生活的人已經被我詛咒千遍萬遍。我恨，這種生活本來就不是我的。不是嗎？”溫笑情緒起伏，心裏這麼多年的委屈像絕了堤的壩，眼淚如雨水般。
“我已經捅了他一刀。”溫美豔覺得，沒什麼誰欠誰的了。
“不是沒死嗎？”溫笑此刻像個瘋子一樣，頭腦被仇恨占據，“我也要讓他嚐嚐這種生不如死的滋味。”
“笑笑。”看著女兒這個樣子，恐怖邪惡，溫美豔很懊悔，不該告訴她，不該。
“媽，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溫笑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笑笑，紫萱已經放過你一次。”那次後溫美豔也知道夢婷的事自己的女兒脫不了關係，“你找人傷害姚夢婷的事，並沒不是沒有人知道。”
“媽，你怎麼，怎麼知道。”溫笑慌了，除了那幾個人外，沒人會知道的。那幾個人是慣犯，不可能自找麻煩。
“紫萱也知道。”溫美豔看到她一閃而過的害怕，心揪在一起。“她答應我，不會說的。所以笑笑，我們也忘了那件事好不好。”
“媽。”溫笑知道媽媽是為了她好，隻是這怎麼能忘，先不說爸爸的死，就是那些個生活怎麼忘得掉。
“忘記吧。”溫美豔拉著她的手，“媽媽現在隻想你活的輕鬆開心。”
溫笑一把抱住她，溫美豔也輕輕拍著她的背，仿佛她還是年少，縮在自己懷裏一樣。淚水模糊了彼此的雙眼，這麼多年的心結，壓抑這麼多年的恨，忍受這麼多年的痛苦，都在這一刻化為滴滴淚，流進心裏最深處。
“紫萱。”恩念看著紫萱站在那個馬路邊，一動不動一上午了，有點擔心。
“你在看什麼？”恩念看到來來往往的車輛，沒有什麼特別。
“馬上就是我的生日了。”紫萱像是在對自己說，恩念卻聽得清清楚楚。
“生日？”恩念驚，“阿姨的忌日。”聽姐姐說過，紫萱的媽媽是在她生日次天出車禍死的。
“紫萱。”恩念一時間不知道怎麼來安慰她，抱著她。
“蘇紫萱。我一定會讓你知道，你所有的都原本是屬於我的，以後，我都是奪回我自己的東西。包括王恩錫。我的東西你不配覬覦。”溫笑很遠就看到路邊那是紫萱，看到她落寞的身影心裏頓時很開心，以前傷害過後都覺得自己對不起她，現在，所有的對不起都煙消雲散，比起十八年前，她更對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