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五章 對不起!我愛你(2 / 3)

“其實我也很自私,因為我是喜歡著另一個女孩才想要和你解除婚約的。”

“什麼?藍宇哥哥你說的是真的嗎?那麼……那個女孩就是恩凝嗎?”

雖然隱約猜到幾分,但是晴柔還是不敢肯定,她想要從藍宇的口中得到親口的證實,然而一道門鈴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會是誰呢?”

如此賣力地按著門鈴,看來來者一定挺急!沒多想,藍宇快步走出客廳;打開門的刹那他怔了:“恩凝?”

“你怎麼在這裏?”

樓恩凝原本是想要來找晴柔談話的,沒想到在晴柔的家裏遇見了她最不想看見的人。

“呃?我一直都借住在這裏。”

“或……果然是未婚夫妻如膠似漆嘛!對不起!我今天是來找小柔的,請問她在嗎?”

“恩凝,你找我嗎?”

早就聽見兩人的對話,晴柔也從客廳裏走了出來。

晴柔的房間,墜滿鏤花如夢幻般的蕾絲裝飾著整間房子,粉紅的的床頭亦堆滿可愛的洋娃娃,隻須看一眼就可以很清楚的讓人知道這絕對是一間女孩子的房間,因為卡哇依的擺設隨處可見。

樓恩凝凝望著窗邊的娃娃風鈴,風輕輕地吹,搖動著風鈴的聲音很好聽。

“我來是想告訴你:你錯怪我哥了!那幅畫是我撕的!和我哥一點關係也沒有!”

“什麼……恩凝你……可是他不是……”

恩凝的話猶如一顆炸彈強有力地炸進晴柔的腦子裏,炸得她腦子嗡嗡嗡作響,同時也失去了思考。

“你有聽見我哥承認嗎?”

“我……沒有……”

晴柔恍然才發現這個重要的信息,不僅沒有而且彥澤也向她否認過可是她卻沒有相信他……

“那你為什麼還會誤會他!”

樓恩凝責怪的麵龐漸漸靠近呆滯的晴柔。

“難道你不了解他嗎?我哥會是那種敢做不敢當的人嗎?枉我哥是那樣的信任你而你卻一點也不相信他!”

“對不起!我不是……”

“你就那麼一點也不在乎我哥嗎!即使看見他滿是鮮血的傷口你也可以那樣視而不見地走開嗎?”

樓恩凝永遠也不會忘記:當她看見哥哥孤獨坐在餐椅上,看著自己的鮮血一直從掌心一點一點地流出的那種空洞而哀傷的眼神!是那樣的刻骨銘心!

“什麼!彥澤受傷了!他哪裏受傷了!嚴不嚴重!”

晴柔抓住樓恩凝的胳膊急切的追問,擔心的心很不得馬上飛到夏彥澤的身邊看他受了什麼傷。

“你不知道!你居然不知道!是你!一定是你害我哥的手掌被利刀割到!劃下了深深的一道刀口,流了那麼多的血!而你居然沒發現!你在幹什麼!當時你在幹什麼!”

樓恩凝用力搖晃著晴柔的身體,她怎麼可以這麼無情地傷害哥哥!如此的狠心!

“對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

任由樓恩凝搖著,晴柔隻是一個勁的掉著眼淚,她不知道!她竟然可惡的沒發現!她連自己都開始恨自己了!突然晴柔像瘋了一般開始奮力掙拖著樓恩凝的禁錮。

“我要去看他,我要去看他……”

“看他幹什麼!你傷害得他還不夠嗎!不喜歡他你就離他遠一點!”

“不!我要去看他,我要去看他……”

“如果你的眼裏沒有他就請你不要去打擾他!”

樓恩凝忽然朝著晴柔一聲大吼,眼中阻止的神情充滿了堅定!

“為……為什麼?”

晴柔被她出乎意料的舉動嚇傻了,嚇呆了,一時之間忘記了掙紮。

“知道什麼最傷人嗎?明明站在你的身邊在你的眼裏卻看不見!”

最終,樓恩凝還是把晴柔放走了,如果可以:她希望他們是相愛!

“等等,恩凝,我可以和你談談嗎?”

一直待在客廳裏等候兩人談話完畢後,藍宇在樓恩凝出現在客廳裏的那一刻出聲詢問。

“我想我們沒什麼可談的!”

樓恩凝冷冷地拋下一句話轉身就要走,手卻早一步被藍宇牽住。

“如果我想告訴你:我喜歡你呢?”

“我長得像一個笑話嗎?”

晴柔傷心地在熱鬧的街道上奔著、想著、哭泣著,幾乎忘了一切;隻知道她要去找彥澤!她已分不清楚天上晰晰瀝瀝飄灑著的是雨還是淚?也不知道自己臉上緩緩流淌著的是雨還是淚?

終於,晴柔來到了夏彥澤的家門前,她急切地按著門鈴,忙亂無章的鈴聲契而不舍地刺激著夏家別墅,終於門被人打開了。

“洛祈!彥澤在哪裏?”

顧不了多少,晴柔闖進屋裏就想往二樓的房間跑,但是被展洛祈阻止了。

“小柔,你先不要上去,澤剛上完藥,他可能不想見你,你這樣闖上去我怕會刺激到他的情緒,如果他再亂動的話傷口很可能會再度裂開。”

聽見展洛祈的話,晴柔的眼淚更是止不住的流。

“真的嗎?怎麼會這麼嚴重……那一定很痛很痛對不對……”

“傷口足足有幾厘米長,裏麵的肉都裂出來的,可想而知真的是心如刀割。”

連他看了那傷口仿佛都能感覺到痛,何況是切身體會的當事人呢?展洛祈實在很佩服夏彥澤的毅力!從清洗傷口到包紮傷口如此痛苦漫長的過程他都沒哼過一聲痛!臉上的表情始終一樣!

“洛祈,我想看他!無論你怎麼阻止我我都要看他,所以請你讓我上去好嗎?”

晴柔顫抖的小手緊緊抓著展洛祈的手臂苦苦地哀求著。

展洛祈隻能無奈地歎一口氣:“你上去吧!澤要不要見你,希望你有心理準備。”

說完,展洛祈默默退出屋子,把空間留給兩個問題中的人。

晴柔緩緩來到夏彥澤的房間前,手握上門鎖的把柄久久沒有扭動。

“彥澤,我可以進來嗎?”

“啪……”

隻聽見房間裏傳來一個清脆有力玻璃落地的聲音。

可能是因為彥澤生氣摔碎的?一想到這,晴柔隻能驚慌失措地出聲保證:“彥澤,你別生氣!我不進去了!我不進去了!”

“……”

房間中的夏彥澤沒有出聲,他一動不動地坐在書桌前,表情極為冷漠地看著自己剛才不小心打碎的玻璃杯,耳邊不時傳來晴柔哭泣的聲音,然而夏彥澤對此卻毫無感覺。

“彥澤,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那時我真的不知道你受傷了…如果我知道的話,不管怎麼樣我也不會離開。”

晴柔的眼淚沒有停止的跡象,反而哭得更傷心了,她真的自責!非常地自責那天為什麼沒有發現彥澤受傷了?她更後悔自己為什麼會和彥澤吵架?如果那天他們沒有吵架!彥澤就不會受傷了!而這一切都是她親手造成的!

“對不起!我居然會不相信你……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應該相信你!無論你說什麼我都應該信任你!而我卻誤會了你!對不起!對不起……”

“不要再聽見你的聲音!”

夏彥澤突然出聲大吼。

“彥澤……”

晴柔欣喜若狂,她以為夏彥澤終於肯見她了。

“好!我不說話!隻要你讓我進去,讓我看看你的傷口,讓我照顧你——”

“走開!不想再看見你!快走開!”

夏彥澤情緒激動地對著房門大吼,傷口也應他的動作拉動得更痛!而他一點也不在乎!

“不要!彥澤,求求你讓我看看你!就算你打我、罵我也可以!隻要你讓我看看你!好不好!好不好……”

“走開!快走開!”

夏彥澤冷冷地下逐客令。

“不!我不走!我一定要看你!一定要親眼看你的傷口!我還要照顧你!”

晴柔悲戚地拍著房門,她現在隻想要查看彥澤的傷口,親眼看見!

“親眼?”

異常冷漠與諷刺的語氣從夏彥澤緊抿的嘴巴裏幽幽傳出。

“什麼……”

“看見了又會怎麼樣……”

房間門外的哀求聲還在繼續,細細的抽泣也沒有間斷,而夏彥澤的視線卻不知飄落到了何方,仿佛遠得遙不可及……

素裝銀裹的冬季灰溜溜地離去了,一大片一大片銀白銀白的雪地開始慢慢融化;這是個冰冷的城市,四季並不那麼鮮明,冰雪融化似乎就預告著春天的來臨。

然而這兒沒有溫暖的陽光,隻有刺骨的寒風,站在禿黃的院落裏,人們都會覺得瑟瑟發抖;隻有一個人她不會覺得冷!那是個三十歲左右消瘦到仿佛大風一吹便會把她卷走的女人。

但是她卻屹立不倒了!任憑寒風再怎麼肆虐,冰雪再怎麼侵襲,女人卻依然固守在她的竹藤椅上,人們不知道她想做什麼,隻知道女人每天都會癡癡呆呆地坐在自家院落的屋簷下,嘴裏總是念念有辭。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漸漸的,人們都習慣了有這麼個女人的存在,女人的眼睛很漂亮!清澈如一潭湖泊卻沒有一點光彩,明亮的黑眸如同一麵鏡子,倒映著人們的身影卻留不下任何痕跡,她的眼神是空洞的!

女人始終喃喃自語著,似乎人們看不見她是否曾離開過她的竹藤椅上,因為從黎明到黑夜,女人就一直坐在那!一坐就是一整天,人們都說她瘋了!她不和任何說話也不搭理任何人,仿佛她本來就是個啞巴!可是她卻總說著:正毅、正毅……那大概是個人名,大概那就是她在等的人!人們聽見她嘴裏永遠隻會重複著這兩個字!人們想:她大概真的瘋了!

一個如此瘋癲的女人又怎麼能自己照顧自己呢?不過!女人的身邊永遠站著一個小男孩:矮小的、瘦弱的小男孩孤獨地站在女人的身邊,他的目光裏充滿了對人的排斥和異樣的冰冷,即使這樣的幼小!小男孩的眼神卻總能把一個個想要嘲笑女人的人們瞪走!他不許任何人接近或傷害到女人!或許大家是真的害怕了他凶狠的眼神,或許大家是同情他,無論如何再也沒有人敢恥笑女人了!

女人每一天一定固執地在竹藤椅上坐著,小男孩就每天幫著女人洗臉、梳頭、準時喂著女人吃飯,可是!女人從來不理會小男孩,總是呆呆地小男孩,有時一看就是一個下午,人們從來沒有聽見女人對小男孩說過一句話,即使他們般到這已經很久,即使聽說他們是母子。

女人的眼裏沒有任何人,隻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小男孩對於她而言或許也隻是個陌生人,她隻是默默接受著小男孩的照顧,卻不認得他是誰,總是對小男孩視而不見,小男孩卻也不在乎!不管人們會議論什麼,女人一直一直在呆呆地等候,小男孩一直一直在用心地照顧著女人。兩人就這麼悄無聲息地繼續著他們的生活,以外人所不明白的方式。

直到有一天女人終於病倒了,蒼白蒼白的臉頰上沒有一絲血色,病痛更是把她原本就瘦弱不堪的身子折磨得更不成人樣!整個人虛弱得仿佛隨時都會死掉!但是!女人仍舊不放棄!還是固執地坐竹藤椅上,眼睛總是望著院落前,似乎在等待著那個人的出現。

等呀等!迎過夏季又送走了秋季,那個人還是沒有出現!而女人再也等不了了!她的身體太虛弱,她真的好累好累了,於是天使把她帶走了!

那一天,漫天飛舞的雪花悄悄覆蓋著寒冷的冬季,一朵朵雪花在空中飄呀飄!潔白得就像天使的羽毛輕輕地墜落人間,不留下任何痕跡;也就此宣告著悲季的來臨。

誰也不知道女人最後對小男孩說了什麼?也不知道當初女人為什麼會瘋掉?為什麼她的丈夫沒有在她的身邊?人們隻記得女人在死去的那一天,她的神智似乎清醒了。

第一次看見她的臉上洋溢著慈愛的笑容,也是第一次看見她在院子裏忙進忙出為小男孩準備了一桌子的飯菜,聽說今天是小男孩的生日。女人買了一個精致的蛋糕,然後她陪著小男孩一起把蠟燭吹滅,小男孩笑得好開心!第一次!人們看見了小男孩本該有的、純真的笑容,然後女人便倒了下去,望著小男孩她笑得好幸福!

再然後女人從此沉沉地睡去!那是第一次人們看見小男孩流淚了!哭得好傷心!也是最後一次!因為不久,小男孩便消失了。

“彥澤,你讓我進去好不好?隻要你讓我照顧你無論你要我做什麼我走可以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