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躺在清幽孤島上的醫護樓的雙人病房裏,樓恩凝仰臥著;看著明亮的天花板回想起剛才她和小柔被橫抬進病房的經過。
她記得:在她落水不足一分鍾後,白癡的小柔也落水了,於是她就遊過去救她啦!正救到一半的時候,偉大的工作人員就發現有人‘溺水’啦!然後就陸陸續續大概有十幾個人跳下水來‘救’兩個正在往岸邊爬的她們啦!最後她們被綁上岸的時候小柔在看了她一眼後就驚嚇過度暈了過去呀!
拜托!都是小柔沒讓她把那句話說完啦!還有呀!怎麼會笨得用那種方法救人?最終的結果隻會是她也掉下水啦!事實證明也的確如此!而且還驚動那麼多人這次完蛋了啦!
這時‘眶鐺’一聲巨響,門被非常暴力地推開了,一臉陰沉的夏彥澤走了進來,他筆直地朝並床靠近。
“果然躺著呢!敢溺誰就死定了呀!”
“哥……我好可憐哦!”
樓恩凝硬是擠紅自己的眼眶準備向哥哥哭訴;嗚……還是哥哥有兄妹愛!第一時間就趕來看她!呃?等等!她的床在這!哥哥好象走錯位置了,樓恩凝拉拉哥哥的衣角:“哥,我在這啦!”
“一邊呆著去呀!”
回頭,夏彥澤一把扯下妹妹的手;接著他開始‘執著’地搖晃起躺在病床上的晴柔:“棒棒糖打起精神來!棒棒糖打起精神來呀!”
“哥……”
“走開呀!”
手又被夏彥澤粗暴地打掉。
“棒棒糖打起精神來!棒棒糖打起精神來呀……”
“咳咳咳……”
原本處於半昏迷半沉睡狀態的晴柔終於感覺到夏彥澤野蠻的舉動活生生被搖醒了。
“棒棒糖還活著了!”
夏彥澤進而鬆開雙手。
“咳咳咳……我沒事……”
“真轟動呀!棒棒糖還能鬧自殺呢誰給逼的了。”
“我沒有自殺……”
晴柔弱弱地反駁,就在在喝時尾隨而來的藍宇和展洛祈也趕進了病房。
“柔柔,你們沒事吧?”
“藍宇,是我比較有事啦!”
樓恩凝半路伸出來的手截住了藍宇想要探望的道路。
“恩凝,你還好嗎?”
無法掙脫,藍宇隻好關心地詢問。
“嗯……我的頭還是有點暈。”
“棒棒糖怎麼爬進河裏了。”
夏彥澤還在繼續追問肇事原因。
“這是……意外,我以為恩凝不會遊泳。”
晴柔虛弱地回答。
“凝!”
“啊……我的頭好暈!真的要暈了!藍宇燭光晚餐,你答應我的!一定不可以忘記!”
話音剛落,樓恩凝便‘暈死’過去。
鑒於六人出行,四人受傷:一個瘸了,一個暈了,兩個昏了!如此慘重的死傷實在是不宜遠行,所以度假不到一星期,大家一致通過:撤退!提前接受了原計劃的‘浪漫’鄉村之旅。
暑假很閑,所以晴柔有很多空餘的時間;即使沒有,夏彥澤也會把她拽到夏家別墅。
“其實Luck不用每天洗澡的。”
晴柔照例幫著Luck梳理它的卷絨毛,等會兒她就會給Luck洗澡——晴柔每天一定得做的工作。
“棒棒糖還讓不讓Luck活了?我家Luck有潔癖呀!怎麼就不敬業了!”
夏彥澤順手就給她一個爆栗。
“Luck怎麼會有潔癖……”
晴柔小聲抗議。
“棒棒糖說什麼了!”
耳尖的夏彥澤怎麼會漏聽掉。
“我沒說什麼……”
“還撒謊呀!棒棒糖說什麼了!”
“我沒有!”
“棒棒糖還撒謊呀!”
“我沒有……”
“耶!”
突然,一聲過度興奮的女高音打斷了兩人的談話,接著兩人便看見樓恩凝導彈似的從屋子裏衝了出來,不理會展洛祈的抗議將他也硬拖來花園裏。
“耶!藍宇約我!他約我誒!”
樓恩凝抓起展洛祈的手探向自己的額頭。
“快測測我是不是在發燒?”
“也許是幻聽!”
展洛祈無情地拋下炸彈。
“幻你的頭啦!藍宇剛才真的打電話來約我去吃晚餐!”
“什麼?恩凝真的嗎?藍宇哥哥他約你吃晚餐?”
晴柔感到不可思議,因為在她的印象裏恩凝對藍宇哥哥好象不親善,而今天恩凝卻要和藍宇哥哥一同去用餐?
“對呀!他答應過我的!”
樓恩凝顯得洋洋得意,樣子很像一隻得勝的驕傲公雞;然而展洛祈卻很不懂得配合他有板有眼地分析起來:“根據我展某人與藍宇幾日的相處判斷:藍宇是個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人,可能是因為你在那次吊橋事件中‘幫’過他,所以心存感激隻是報答你!”
“會不會以身相許?”
樓恩凝笑得極盡所能的獻媚,等著有人肯定。
“純粹僅為友人之約!”
戀愛的人都是瘋子!展洛祈自認為是家裏唯一正常的幸存者。
“什麼。”
這樣而已!樓恩凝不是很滿意這個回答呀!那她還要不要打扮得迷倒眾生?得好好斟酌一下!
說著,心不在焉地往屋內走去……
“恩凝……恩凝剛才是在開玩笑對不對?”
晴柔的思緒始終還停留在樓恩凝所說的那句‘以身相許’上,這是不是代表恩凝喜歡藍宇哥哥?這樣的假設讓她有點猝不及防。
“棒棒糖得麵對事實呀!哪比得過凝了!”
夏彥澤在一旁落井下石。
“什麼……”
“小柔,凝大概真的喜歡上藍宇了。”
展洛祈說得委婉,輕拍一下晴柔的肩膀然後他也跟著走開;小柔和凝都像他的妹妹,如今她們兩個要爭一個男生,幫誰也不是,所以索性他讓她們自己來抉擇,而且其中也包含了四人錯綜複雜的多角關係,身為旁觀者的他還是不該插手比較好。
“怎麼會這樣……”
晴柔看著夏彥澤的眼神空洞而無焦距,她的靈魂好象一下子被人抽走了,沒了生氣。
“棒棒糖振作點呀!難吃的芋頭就還給凝了!”
夏彥澤雙手握住她的小肩膀,不能讓棒棒糖呆掉呀!不喜歡棒棒糖這樣!醜死了!
“不,藍宇哥哥又不是禮物……我怎麼可以把他讓給凝……不可以……不可以……”
反複重複著話語,晴柔亦推開夏彥澤的鉗製,腳不知不覺地慢慢往後退著:她不想要再討論這些話,她不要……
“棒棒糖想和凝爭了?!”
夏彥澤橫眉怒豎。
“不……藍宇哥哥和我本來就訂了婚……為什麼要說我和凝爭……”
“難吃的芋頭還是棒棒糖的了?”
“不是……”
“那棒棒糖得放手呀!哪爭得過凝了。”
夏彥澤走到晴柔的身邊抓住她的手,不讓她再往後退!
“不……藍宇哥哥不放棄……我也不會放棄……”
“棒棒糖還知道難吃的芋頭喜歡誰了?!”
“什麼……”
晴柔滿臉驚慌地仰視著夏彥澤:他想幹什麼?
林克斯酒店。
頂樓的法式餐廳,悠揚柔美的小提琴演奏、微暗的華麗燈光,無不營造出法國巴黎那獨特的浪漫氣氛,這是一間十分靜雅而又別具風格的餐廳,在燃起燭光的餐桌邊觥籌交錯的是一對對看似甜蜜幸福的情侶。
當然,來到這的也並不都是情侶,比如隱藏在餐廳角落裏用餐的一對男女。
“彥澤,我們走好不好?”
晴柔說得有些心虛,畢竟跟蹤偷窺別人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她實在有點自慚形愧之感。
而正好與她相反,夏彥澤卻是一派理直氣壯的表情,他仍然目不轉睛地窺視著間隔他們幾張桌用餐的藍宇和樓恩凝兩人的一舉一動,突然夏彥澤興奮地叫著:“棒棒糖快看!在喝交杯酒了呀!在一塊兒來著!”
“才不是……他們隻是在碰杯而已。”
不遠的距離,晴柔將樓恩凝和藍宇愉快碰杯的過程看得一清二楚。
“棒棒糖妄想垂死掙紮呀!眼珠子都能用呀!想騙誰了!”
“才沒有,朋友碰杯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晴柔並不覺得這有什麼關係。
“呀!棒棒糖沒一刻正常了!唾沫都攪到一塊了呀!”
夏彥澤的目光緊盯著兩人互相交換餐盤的舉動。
“那是……藍宇哥哥這是幫恩凝切好牛排而已。”
“棒棒糖還撒謊呀!難吃的芋頭就選凝了!所以棒棒糖鬆手呀!還想拆散鴛鴦了。”
“不!不是那樣的!”
“棒棒糖——”
“不要說了,我相信藍宇哥哥!”
晴柔有些急切地打斷夏彥澤的話。
“對不起……我們走吧!”
晴柔欲起身離開,手卻倏地被夏彥澤拉住。
“棒棒糖聽話!也給棒棒糖切小牛了!”
“什麼……”
“棒棒糖聽話!”
“……”
晴柔沒再回答,她乖乖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夏彥澤認真切牛排的樣子。
“你……你不是不喜歡吃牛排嗎?”
待夏彥澤把切好的牛排送到自己的桌前,晴柔怔怔地問。
“棒棒糖想吃了!”
從皺得老高的眉頭就可以看得出夏彥澤真的不喜歡吃小牛!可他卻仍堅持要把牛排往自己的嘴裏送。
“我想吃牛排,你可以吃別的呀!”
“棒棒糖吃什麼就吃什麼了!”
“為什麼?”
“不知道了!就想這樣呀!”
“你……不要再這樣了。”
看著夏彥澤吃牛排痛苦的表情,不知為什麼晴柔的心好象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有點難受……
“棒棒糖不吃小牛就行!”
“嗯……不吃了,我以後都不吃了。”
晴柔真誠地許諾,隻有這樣,或許大家才都不會不高興吧。
“所以棒棒糖以後就不來這了呀!”
夏彥澤突然皺眉說道。
“呃?為什麼?”
“有小牛!”
夏彥澤再次厭惡地皺眉。
“可是……這裏真的很漂亮……”
“更不能來了!棒棒糖呆這兒會把畫麵都破壞掉!棒棒糖不能就隻剩這種心態呀!”
“我怎麼會破壞這兒的畫麵……”
晴柔低頭審視自己的用餐禮儀,自認為雖然不是很正規,也算合宜得體;自己的舉止應該不會造成不雅之舉才對呀!
“棒棒糖還不承認了?”
“我沒有!”
“呀!想當電燈泡的老大了?別呀!棒棒糖隻會又黑又暗呀!”
“什麼電燈泡……”
晴柔覺得自己似乎永遠跟不上夏彥澤的腳步。
“棒棒糖自己知道!”
夏彥澤的目光又‘無意’地瞄在聊得火熱的兩人。
“恩凝和藍宇哥哥才不是你說的那樣!”
不假思索地,晴柔第一個反應便是否定,她相信藍宇哥哥和恩凝會是好朋友。
可是夏彥澤偏牌內不如她所願:“凝喜歡難吃的芋頭了!”
“可是藍宇哥哥……”
“難吃的芋頭會要凝了!棒棒糖會成全他們吧!”
“什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