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殺人,就在一擊之間,一擊不中,遠遁千裏。辰燁爆起一招被冷清荷化解,他就知道自己再也沒有機會,所以想也不想,立時飛身離開。誰知就在轉瞬之間,冷清荷的心已然古井不波,進入劍心通明的無上境界,手中劍式一變,已然是劍典第二式——天下式。
一丈生,一丈死,一丈天堂,一丈地獄,天堂地獄,隻在一丈之間。紅塵萬丈,我取其一,為天下式。
冷清荷這一式便是一個天下,便包含了天堂地獄,便包含了生死人間。誰能夠逃離生死人間,誰能夠逃離天下,當然沒有人能做到。辰燁也不行。他剛剛飛起,便感覺一陣劍風襲來,渾身上下,感到刺骨的疼痛,就好像被千刀萬剮一般。
這是辰燁從未見識過的劍法,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式劍法居然能包含整個天下。
生死一瞬,辰燁的心反而沉靜下來,畢竟他也是靈台初境的高手。每一個上冰火島的人都是天才,而能夠突破到靈台初境的人,更是天才之中的天才。如果是普通人,此刻恐怕早已被這一劍嚇破膽,根本生不出抵抗之心。但是辰燁不會,他是組成神宮,和當初五大勢力抵抗的高手。越是危險,越是能夠激發出他的潛力。
“天下無間,生機一線。冥冥之中,災劫之內,往往有一線生機。這一式劍法雖然廣含天下,卻也有一線生機。我不求天下,隻求生機一線。”辰燁在心中想著,手中的彎刀,忽然福至心靈的一斬,這一斬,居然剛好不好斬在冷清荷的劍上。借著冷清荷的劍力,辰燁速度飆升,一下便躍出數十丈遠。
盡管逃出生天,但是辰燁和冷清荷硬拚一記,立式覺得五髒六腑火燒般疼痛,而握刀的右手,更是鮮血直流。
看著辰燁離去,冷清荷心中殺機陡起,飛身殺上。衣袂飄飄,踏雪而行,真若廣寒仙女。
方辟芷站在火山口上,此時,火山口的岩石早已冷卻。順著山口下望,隻覺塵煙嫋嫋,如雲如霧。
方辟芷的身後,站著兩個人,勢成犄角,將方辟芷的後路正好堵住。這兩個人,自然就是燕飛派來獵殺方辟芷的龍九和無二了。
方辟芷看了火山許久,這才緩緩轉過頭來,展顏一笑,對著龍九和無二說道,“你們是來殺我的。”
雖然隻是很平常的一句詢問,但是龍九和無二同時感到緊張莫名。就好像方辟芷的話中有什麼奇怪的魔力一般,令他們兩個感到莫大的壓力。
“不錯。”龍九手握雙鐧,沉聲說道。同時警惕的盯著這個女人。他想起了燕飛說過的話,“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們永遠不要讓她出手。”直到這個時候,龍九才懂得為什麼燕飛一定要他和無二一起來對付方辟芷。如果是他一個人的話,此時恐怕已經成了劍下亡魂。這個白虎盟的盟主,當真是邪門的緊。
“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麼還不出手呢?”方辟芷繼續笑著問道。似乎和龍九無二交談,是一件令她開心的事情一般。
“因為你是女人。”無二回答。因為你是女人,所以我不願出手。因為你是女人,我不屑出手。因為你是女人,我不會出手。總之,我之所以不出手,不是因為害怕你,不是因為傾慕你,不是因為欣賞你,隻是因為你是女人。
方辟芷當然知道無二這麼回答的心思,但是她也不戳破,“你們兩個一起,未必沒有殺我之力。隻是,我很奇怪,你們為什麼要殺我。”
“因為你是白虎盟的盟主。”龍九答道。
“因為盟主要我們殺你。”無二回答。
“燕飛居然讓你們來殺我。想必也有人去對付冷清荷了。至於朱維賢,燕飛肯定會留給自己。這個家夥,每一步都算計的如此精明。就是不知道他憑什麼能夠戰勝朱維賢——這個冰火島上的第一高手。我真的很好奇。”方辟芷感慨似的說到。
“其實我也很好奇。”龍九忽然笑著說道。因為他忽然有點明白燕飛話中的意思。
“哼。”無二顯然對此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隻是如何完成燕飛交待的任務。
“為什麼我們不去看看。”方辟芷說到。
“為什麼不呢?”龍九大感興味似的說到。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不走呢?”方辟芷皺眉說到。
“因為我想試試。”龍九說到。
“試試?”方辟芷疑惑。
“試試。”龍九回答,然後舉起了手中的雙鐧。
“那就試試。”方辟芷展顏,然後出手。
其時,天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