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六十章 誰入了誰的局(1)(1 / 2)

陳叔自裁了。

這是優瀾獨獨猜不到料不到的,所以,當秦問蒼將這個消息告訴她的時候,她沉默了一會,突然,握緊了拳頭。

她問:“秦問蒼,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是不是我不該摻合進來,是不是我不該遇見尉遲弦,是不是我不該來到煌城,是不是我不該追究一切,然後讓那麼多人受傷?我是不是應該成全尉遲弦的陰謀,然後自己滾得遠遠的,永遠不要回來?”

若是放在以前,若是他還沒有心動,秦問蒼想,他會斬釘截鐵的回答“是的。”但是,放在如今,看見優瀾的憔悴,看見她的憂傷,看見她的懊悔,看見她的埋怨,秦問蒼的心中隻有心痛。

他什麼都不怕,怕的隻是她的後悔。怕的隻是她說她後悔跟他遇見,然後身不由己的卷入江湖的棋局,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已定的結局。

優瀾,你曉得麼,你可以後悔所有的一切,但是你獨獨不可以後悔遇見我。因為,我也不曾後悔,因為,我是那麼的愛你。

隻是,滿腹的話到最後全都沒有說出來,隻是道出一句:“你恨他嗎?”

是的,恨嗎?

恨嗎?

恨尉遲弦嗎?恨他卷入了自己的生活,然後萬劫不複嗎?

優瀾不曉得。她也不願意去追究。然而,怎麼可能不恨,怎麼會真的不恨?她是恨的,恨一切平靜的生活全都脫離了軌道,恨她被迫在這波瀾起伏暗波洶湧的江湖潮水中湧蕩而不知何處是彼岸。

偏偏每次想起作為琅佑的身份的時候,尉遲弦看著她的那種目光,不舍,糾結,痛苦。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不是琅佑而是優瀾了?是不是?

不然,他何苦在以為她睡去的時候,躺在她的身邊,刀尖對著她的脖子,卻總是下不了手?

他明明是知道她的影響,就像她知道他的重要,隻怨恨以為這一世平安永存,卻不想處的是亂世,談的實際上是愛情卻總說是風月,玩的是人心卻總說是感情。越想要靠在一起,卻傷的越疼,就像兩隻想要靠近吸取彼此溫暖的刺蝟,不懂得或者說是不知道要不要收起保護自己的尖刺,於是在靠近的時候把對方紮得鮮血淋漓。

這是傷,是一世解不開化不去的愁。

優瀾歎了口氣:“恨,但是,那是很遙遠的事情了。現在,我隻能迷茫。”

不是“我隻剩迷茫”而是“我隻能迷茫”,一字之差,釋義自是不同。

秦問蒼伸手抱住了她:“那麼,優瀾,假若某天你發現我騙了你,你會如何?”

優瀾仰頭看著他,像是在看可望不可即的冷月:“和他很像,和他一樣。”

秦問蒼明白了。

在優瀾的心中,他跟尉遲弦很像,所以,假若他做了跟尉遲弦一樣的事情,優瀾的態度,也一樣。偏偏可笑的是,尉遲弦和他,本就同一個人。是該說她太敏銳還是太看不穿呢?

秦問蒼的大掌摸了摸她的頭發:“走吧,陳叔說過,尉遲弦是在荒林被劫走的,那裏據說有目擊證人,我們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