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雀最初認為是彥辰風搞的鬼,因為一天都沒見到那家夥的影子,而且他是最黏良夢的,自己偷偷把良夢帶離信陽縣,按理說,彥辰風很可能第一個察覺到。心思電轉間,火雀走到了馬車前,借著淺淡的星輝看向對麵之人。
隻見一黑衣蒙麵之人,雖然一言不發,可氣場卻不容小覷,尤其在如此寂靜的暗夜下,他的衣襟無風自卷,乃內力所致。
前後想了一遍,火雀也想不出何時得罪過類似這樣的人。可若說是友非敵,那他幹嘛這麼明顯地展示自己的功力?
“來者何人,為什麼擋我去路?”
“老朽不是來找你的,讓良夢那黃毛丫頭出來見我。”
聽得一個蒼老的聲音,火雀先是一愣,可聽到他居然叫小夢兒黃毛丫頭,不禁詫異,但很快火氣就躥了上來,“敢對我濁穀少主無禮,活得不耐煩了……”
“哈哈哈,良夢那黃毛丫頭都不敢對老朽如此無禮,你這丫頭……一定是濁穀的四象散人,朱雀神通。”
雖然那稱呼仍然有些刺耳,可火雀聽得出來對麵的老者並無敵意,又想到趕路要緊,便說道:“在下正是朱雀神通,火雀。我家少主不方便出來相見,還請問前輩貴姓尊名,待我回稟少主後……”
“火雀。”
“小、小夢兒,你醒了?”身後傳來的嗓音,火雀一下就辨認出來了,尷尬地回過頭問道。
“不然你以為我在夢遊麼?”一想到被火雀暗算,良夢就氣不打一處來,遂沒好氣的說道。不過良夢知道火雀把自己打昏的目的,所以也隻能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便看向對麵之人,拱手一禮。
“拂雲叟前輩,晚輩有禮了。”
“哈哈咳咳咳……咳咳,”咳了好一通,拂雲叟才喘勻了氣,說道:“你這丫頭太精了,心有疑惑卻不問,非要別人主動告訴你,而且禮與人前,讓別人說不出半個不字來,你啊……濁仙子那姑娘收了你這徒弟,倒是她的福氣了。”
聽拂雲叟把名震江湖的自家穀主叫做姑娘,火雀一陣惡寒。
良夢也有些哭笑不得,搖了搖頭,又說:“哪裏,能成為濁穀人乃是晚輩的福氣。不知前輩此來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隻是老朽途中遇到一個人,拜托我將其帶來信陽縣見你。”
這可奇怪了。良夢心道,火雀都不知道自己認識拂雲叟,別人怎麼會知道?而且還對自己的行蹤了如指掌?諸多疑問都被壓在拂雲叟一個“請”的手勢下。
手腕忽然被人拉扯了一下,良夢回過頭示意火雀沒事,便向拂雲叟身後的馬車走去,順著車簾的縫隙看到裏麵透出些許光亮,良夢猜想可能是點了燈盞的緣故,隨手掀開車簾往裏一瞧,桃瓣似的眼睛驀地瞪大,蹭的就跳上了馬車。
在良夢進入車中之時,即便知道拂雲叟不是好惹的,可火雀還是按住了腰間飛刺。如果稍有異動,就算拚了命也絕不會讓這老者傷害到良夢,火雀如此想著。
等了片刻,火雀開始著急起來,杏眼一眯,泛起冷意,拾步向對麵的馬車走去,瞄了眼老者,按在腰間的手緊了緊。
拂雲叟看到火雀的動作,反而讚揚的點了點頭。也難怪濁穀作為毒門都能立足於江湖之巔,有這樣武功高強又忠心護主的屬下,濁穀何愁不會發揚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