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分香茶樓和上島咖啡同時開在這條街上,一左一右分別立於街道兩旁形成頂角之勢,卻同時火爆異常,出入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在茶樓二層雅室,一位中年男子正急切地等待著一個人。
約定的人還沒來,男子有些焦躁,不停的踱來踱去,又不時抬起手腕看看表,一壺上好的茶水早已經準備在精致的案幾上,茶具齊全,茶香已隨嫋嫋水氣溢出。
此時男子卻無心欣賞,直到聽到外麵傳來的腳步聲,心裏才略舒一口氣,連忙坐下掩飾內心迫切的心情。
門輕輕推開了,一個身形頎長挺俊的人走了進來,眉心漾著笑意,不等正欲起身的那個人站起幾步已過來口中客氣道:
“王伯伯,讓您久等了,是小侄的不是。”
等候的正是王自清,進來的便是事業愛情雙豐收的江氏總裁江海。
他一看到江海,心內暗暗鬆口氣不失分寸的笑道:“不晚,不晚,我正好沒什麼事,便早早過來了。”說著,親自將茶水注入聞香杯,恰恰七分滿,雙入遞過來說道:“這是上好的鐵觀音,不知對不對你們年輕人的口味。”
江海嘴角含笑,隨意打量四周環境不慌不忙坐下來道:“王伯伯真是好雅興,專程請小侄品茶,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江海也是雙手接過,他接過茶來並不著急喝,而是先將聞香杯中的茶水輕輕旋轉倒入品茗杯中,然後用手搓一搓柱形的聞香杯,香氣便從杯底漸向杯口散溢,端至唇邊,馥鬱撲鼻、沁人心脾。之後,又用拇指和食指扣住品茗杯的杯沿,中指托著杯底,仔細欣賞茶水的湯色,然後分三次細細品啜。
口中讚道:“好茶,好茶!”
王自清目不轉睛地看著江海做的每一個動作,心內又是驚異又是佩服,難怪這小子年紀輕輕就已經將生意做得這麼出色,守得拙,出得巧。年輕人中還有幾個懂得品茶的,偏偏他江海就懂,看上去還挺內行。怎麼自己的姑娘就這麼不爭氣,給她那麼多機會,也沒能得到江海的歡心,枉費了自己多年的苦心。
近兩年,王自清的生意已經是一落千丈,江家的生意卻如日中天,他對江海自來就極其欣賞,又明白女兒的心事,隻是王自清心裏明白,以王美菱的那脾氣秉性,江海豈能看得上,小時候又不是沒看到兩人是怎麼相處的,所以他才把王美菱送出國讀了兩年書,又采取迂回手段先讓王美菱討得江家長輩們的認可。他把希望全部壓在了女兒身上,可惜事以願違,前兩天和江天波一通電話,江天波高興的告訴他正要回國並請他準備喝喜酒。
王自清這才慌忙問女兒兩人的進展,王美菱氣哼哼的說,江海根本不理她準備娶的是另外一個女人。
王自清的的公司最近一直是苦苦支撐,資金根本周轉不開,銀行方麵也貸不出款,他本打算著兩家一旦聯姻,就把公司交給女兒,江海必然不會撒手不管。誰知聯姻這條路竟然走不通。可如今這種狀況,宣布破產實在不忍心放棄當年一手創立的公司,不放棄,就得找人融資,雖然沒少費口舌可是這種瀕臨破產的企業誰有那麼大魄力敢把錢注入進來?也許連響聲都聽不到錢就打水漂了。
思來想去,王自清還是隻能厚著臉皮來找江海了,也隻有江家目前有這個能力。
看著江海舉止瀟灑,品評有度,王自清不由自主的欣賞,想說公司的事,話到嘴邊卻變成了:“阿海,有時間去找美菱玩啊!她天天可是把你放在嘴邊,我這耳朵都磨出繭子啦!”
這樣一個人才,不做自己女婿實在是太可惜了。
江海玩味地看著王自清,暗暗掩去內心的不快,簡單明了地問道:“王伯伯請我品茶,恐怕不是為了說這些小兒女的事兒吧!若如此,江海還有事,請恕我不奉陪了。”
王自清一愣,大概沒想到江海這麼直接,見江海做勢要走,忙尷尬的笑笑道:“當然,當然,今天請世侄來,是另有件事要與你商量。”
必竟是求人的話,又是對著一個晚輩,這個晚輩又是一個極其精明的人,哄騙不得。心裏暗暗思量著怎麼才能說服江海為公司注入資金又能不太失自己的臉麵。
江海看他欲言又止,心裏有些不耐煩,不想再和他做無謂的纏繞,反正自己已經有了主意,幹脆道:“王伯伯不用為難,我知道你找我來是為了什麼事!我可以同意,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王自清一聽他這麼痛快,免了自己說出來的尷尬不禁大喜過望,聽到說有一個條件。忙答許著:“好的,你說。”這時候莫說一個條件,就是十個他也要答應啊。
江海卻不再看他,端起茶杯輕輕飲下一口,這才緩緩吐出:“讓王美菱定居國外,永遠不要回來。”
王自清一怔,一時沒反應過來,想想才明白江海說的是什麼意思,不禁又驚異又氣憤:“阿海,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知道美菱比較任性,感情的事呢也不能勉強,但看在她對你一往情深的份上,就算有得罪之處,你也不能這樣對她呀!這話你叫我怎麼說,美菱也不可能憑你一句話就發配到國外永遠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