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章 舊金山二日遊(2 / 3)

舊金山的夜晚還是比較涼的,因此,言禦轍的外套披在了蔚秋席的身上,她睡著了,在由優勝美地回來的途中,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安靜的睡著了。

她想必是累極了,昨晚他們聊了很久的天,根本沒怎麼睡,今天一早又被他帶去遊覽優勝美地,他一心的想要與她分享他長大的地方,卻疏忽了她是女人,體力不可能像他這樣,況且,她答應了他的求婚,就足以讓他三天三夜不休息也可以,真是該死,言禦轍一陣的自責。

將車子的時速調低,慢慢的行駛在公路上,希望讓她有個好眠;她動了一下,披在她身上的衣服滑落了,言禦轍微笑,抽空幫她調整好,這親昵的小動作讓他覺得甜蜜極了。

這種漲滿胸腔的甜蜜就叫做幸福吧?她接受了他的求婚,已經是他的未婚妻了,等他們回國後,他就著手開始準備婚禮,隻要她想要的,他什麼都可以給她,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他也會想辦法摘來送到她的麵前……

這輩子,他就隻想愛她,在茫茫人海中,他就隻想寵她,隻有她才能讓他感覺到幸福,隻有她才讓他明白他沒有在五年前死去的原因,因為,她隻是一個半圓,剩下的要他來圓滿……

蔚秋席在抵達舊金山的時候醒來,她睡眼惺忪,茫然的左右張望,似乎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那模樣可愛極了,言禦轍忍不住在等紅燈的空擋給了她一個結實的吻,吻得她頭昏腦脹、四肢無力,表情更茫然了……

“哈哈哈……”言禦轍忍不住大笑,愛極了她現在的模樣。

蔚秋席終於回過神來了,首先想起的是剛才那個令人臉紅的吻,臉唰的變得通紅。天啊!他們可是在公路上呢,這男人怎麼就不懂得克製一下自己呢,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麼羞人的事情,他是想讓她挖個洞藏起來嗎?

“肚子餓了嗎?”言禦轍不笑了,問起正經事來,他們今天還沒有好好吃過飯呢?

“嗯,有點。”現在是晚上九點了,是應該餓了,今天在優勝美地為了多看一些美麗的風景,都沒有正式的進餐,隻是在路上買了一些麵包什麼的。

“那我帶你去一間有飯吃的咖啡店。”他說,然後踩下油門,車子像子彈般飆了出去,向目的地前進……

這是一間很具有中國風味的咖啡廳,問口兩旁是兩頭不怒而威的石獅,有著高高的木門檻,厚重的木門,一碰就當當作響的門環,跨過門檻是一個畫有代表四季花朵的中國式屏風,穿過屏風是放有幾十張八仙桌的大堂,八仙桌的顏色毫無疑問是中國紅,而咖啡杯卻是白色的,顏色撞得很突兀,但是卻出奇的順眼。

老板是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留著長長的頭發,還蓄了兩撇八字胡,穿著很隨意,就像一位落魄但很有才華的畫家。

他是言禦轍的熟人,而且感情深厚,因為兩人的見麵方式是狠狠的揍了對方一拳,然後緊緊的擁抱在一起,那位中年男子的眼眶甚至還濕潤了。

“你這家夥,為什麼還不死?”在擁抱了幾十秒後,激動得心情已經褪去,中年男子一把推開言禦轍,惡狠狠的問。

“你都還沒有死,我為什麼要死,應該是你先死,到下麵去開間咖啡廳,然後我才能來幫你打工啊!”言禦轍也說道,兩人開起玩笑來完全沒有禁忌,越惡毒的越要說,其實心裏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你這個禍害都還沒有去見閻羅王,我下去了,他會怪我辦事不周,沒有把你也帶下去,我可是好人一個。”中年男子摸著八字胡,下巴抬得高高的,鼻孔朝天,傲慢的說。

“但是你沒有聽說過好人短命,而禍害遺千年嗎?怎麼看我的命都要比你長得多。”言禦轍不以為然的反駁道。

“你這小子嘴還是那麼賤,怎麼都說不過你,這位小姑娘是誰啊?不會是你小子強搶回來的吧?如果是,小姑娘你告訴我,我馬上去報警,將這壞蛋抓起來槍斃了。”中年男子見說不過言禦轍,轉而把目標放在蔚秋席的身上,一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模樣。

“你少打她的主意,她已經是我的老婆了。”言禦轍一把將蔚秋席拉入懷中,大吼完中年男子後,轉頭對蔚秋席溫柔的說:“秋席,這位是胡大叔,是我在讀大學時候的老板,這裏就是剝削了我三年勞力的地方。”

“胡大叔,你好,我是蔚秋席。”蔚秋席禮貌的打著招呼。

“哈哈,你好,你好,你真的是這小子的老婆?”胡大叔壓根不相信言禦轍的話,爽朗的大笑後,小聲的問蔚秋席,表情神經兮兮的。

“我們是還沒有結婚,但是我已經答應他的求婚了,他要這麼稱呼我,我不介意的。”蔚秋席紅著臉回答,說完就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我沒有騙你吧,她真是我的老婆。”聽到蔚秋席在人前承認他們的關係,他開心極了。

“很了不起嗎?你才有老婆啊,我也有啊!”胡大叔氣不過,小孩子似的大聲嚷嚷道。

“我當然知道啊,我這次來就是來找胡大嬸的,我們還沒有吃飯呢?餓死了。”言禦轍也大聲嚷嚷的,兩個人好像是在比誰比較大聲似的。

“哎呀,小言,沒有吃飯怎麼不早說呢?餓壞了吧?”從一扇門走出來一名中年女人,是道地的中國人,黃皮膚,黑眼睛,身材小巧,有幾近五十歲的年紀,但是外國人通常會認為她隻有四十歲不到,這就是中國女人的優勢。

“胡大嬸,你好,好久不見了。”言禦轍一改麵對胡大叔時的無禮,看到胡大嬸立馬變成乖小孩了,麵帶微笑,舉止有禮,就像一名彬彬有禮的斯文青年。

“是好久不見了,這位是……”胡大嬸看向蔚秋席,麵帶疑問。

“她是我的親親老婆,秋席,這位是胡大嬸,你跟著叫胡大嬸就可以了。”言禦轍為兩名女人介紹道。

“你好,胡大嬸。”蔚秋席禮貌的打著招呼,看到同樣皮膚的女人,她有一種難言的親切感,或許是因為身在國外吧,在外邦的國度,能遇見來自同一個國度的人就已經很不容易了,何況胡大嬸還這麼的熱情。

“你好,秋席,歡迎你來到我們的咖啡廳,等一下一定要叫小言煮他最拿手的咖啡給你喝哦。”胡大嬸滿臉笑容的說,她對這位小姐很有好感,能摒除表麵因素和小言在一起的,一定是一位有看法的女人。

“他會煮咖啡?”蔚秋席很意外,驚奇的問道,但她看向的是言禦轍,兩眼充滿了問號。

“我在這裏打工了三年,如果還學不會胡大叔的煮咖啡技術,那我就是笨蛋了。”言禦轍間接的回答她。

“可是,你是在我教了多少遍才會的啊?於痕早就會了,你還在這裏分不清要加多少水,要加多少豆,還說你不是笨蛋?鬼才信!”胡大叔在一旁吐槽。

“拜托,死老頭,你就不能讓我在我老婆麵前威風一下嗎?小心我告訴胡大嬸你以前的豐功偉績。”言禦轍火了,威脅胡大叔。

“你要說就說,沒有人攔著你,我老婆最愛我了,她會相信我的,才不會相信你這個沒毛小子呢?”胡大叔斬釘截鐵的說道,一副人正不怕影子歪的樣子,但是他時不時斜看胡大嬸的眼神出賣了他,他在心虛,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

“那好,我會將你的花心史寫成萬言書,好讓胡大嬸可以隨時隨地的閱讀。”言禦轍咬牙切齒的威脅道。

“禦轍……”蔚秋席看到兩個男人好像真的動火了,有點擔憂,想叫言禦轍不要吵了,可是胡大嬸卻對著她微笑,並且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拉過她的手,跑進廚房去了。

“胡大嬸,你不擔心嗎?他們會不會打起來?”蔚秋席擔憂的問。吵成這樣,可能會打起來啦,可是為什麼胡大嬸卻把她拉開,不讓她在那裏勸話呢?

“沒關係的,他們從來就是這樣相處,不吵,他們還不習慣呢。”胡大嬸笑著拍拍她的肩,安慰她說。

“可是,他們好像真的要發火了耶,這樣也沒關係嗎?”蔚秋席還是不放心,在她的周圍從來沒有人是這樣相處的,吵成這樣,不翻臉才怪。

“你是第一次看見他們這樣,會有這樣的反應很正常,看多幾次就會習慣的了。”胡大嬸依然笑笑的,她對那兩個男人的大小聲已經見怪不怪了,早就沒有任何感覺了。

“可是……”蔚秋席還是很擔憂,她需要更多的保證。

“相信我,真的沒有關係,我們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煮一些食物出來喂飽他們,等一下他們就會忙著吃飯,不會再吵下去的了。”正確的說法是忙著搶飯吃,所以沒時間吵,因為嘴巴忙著咀嚼飯菜。

但是聰明的胡大嬸自是不會告訴蔚秋席,因為看到別人嚇一大跳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胡大嬸壞心的笑了。

蔚秋席再次傻眼,然後楞得不知道往嘴巴裏送東西了。事情是這樣的,她和胡大嬸煮了一大桌的飯菜,雖然大多數是胡大嬸煮的,她隻是打打下手而已;飯菜剛端上飯桌,兩個還在吵的男人馬上中斷他們正在吵得話題,以百米賽跑的速度跑向飯桌,然後各自往老婆大人的碗中夾了一大堆的菜後,戰爭開始了……

他們以狂風掃落葉之勢狂掃桌上的菜,速度之快堪比大胃王比賽賽場,狼吞虎咽已經不足以形容他們吃飯的經過,餓死鬼投胎才是他們的別名;終於,他們在為最後一塊雞肉就要大打出手時,胡大嬸說話了……

“夠了,你們嚇到秋席了,你們還真以為自己是餓死鬼投胎啊?”

兩名男人停止了戰爭,一同看向蔚秋席,然後用了共同的表情——對著她微笑。

“秋席,我們是在鬧著玩的,都沒有惡意,也不會打起來,隻是鬧著玩,因為小言離開太久了,我沒有人陪我玩,所以今天才會玩得有點過分。”胡大叔心虛的解釋著。

“是啊!老婆,我們隻是鬧著玩,從以前就是這樣,不這樣我們怕吃不下飯,所以你不必擔心的。”言禦轍也搔搔頭,傻笑起來。

“真是這樣嗎?”沒有人是這樣的啊!他們的年齡相差太多,已經不屬於同輩的範圍,還可以這樣輕鬆的相處嗎?

“是的,是的。”言禦轍保證似的回答道。

蔚秋席看向另外兩個人,得到鄭重的點頭後,她笑了,相信了他們,也相信了在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書裏寫的那樣,清楚的區分輩分關係,無論是朋友、親人甚至是夫妻之間的相處都是相敬如賓的。

她獨自生活了太久,在人際關係的這一科目中缺席太多,所修學分幾乎為零,可是,這不是多看幾本書或者多上幾節課就可以學會的,要經過長期累積的經驗,試著和不同的人來往才可以加分的。

“你們可以繼續沒關係,但是,這塊雞肉是我的。”她俏皮的說完,然後夾走了他們正在搶的最後那塊雞肉,放進口中,陶醉的咀嚼起來,果然,經過努力搶回來的食物味道是比較鮮美的,她決定,下次吃飯他也要加入他們食物搶奪戰中,但是,現在她是不會告訴他們的,因為她要在下一場戰爭中先發製人……

蔚秋席一頭栽進自己的作戰計劃中,越想越覺得爽,所以她沒有看見胡大叔與胡大嬸微笑的對著言禦轍點頭,讚同他的眼光。

言禦轍七歲離開父母,胡氏夫婦是跟著他一起來到舊金山的,雖然他們不是他的親生父母,可是讓言禦轍享受到家庭溫暖的卻是他們。

當年,他們答應言爸爸照顧言禦轍到十三歲,十三歲之後就讓他自己掙錢養活自己,他們就可以離開,去過屬於自己的生活了。

可是,言禦轍十三歲時,他們已經培養出亦父亦友的感情,要分開已經是不可能了,所以,胡氏夫婦幹脆就在舊金山開了一間咖啡廳,而言禦轍在還不能找到正式的工作的前,就在他們咖啡廳打工掙錢養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