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夜雨的身子挺拔如鬆,仔細看看其實略顯僵硬。
他的眼神放在酒上,目光越發的清冷,對著蘇怯露的挑逗撫摸也是視若無睹。他像一座冰雕的塑像,冷的通透,透的清昂。
可是他那俊美的臉上卻是暖暖的笑意。
聽到我的爆笑聲,他突然轉過身來,黑亮的眼神中透著排山倒海般的厭惡。我怔了怔,心神有一瞬間的恍惚,這麼有趣的場麵,其實應該再大笑三聲才是,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笑意到了唇邊,浮雲流沙一般,突然就散了,或許因為我看到了他眼底的另一種情緒,那叫作隱忍。是的,其實他的心中有著濤天的怒氣和憂色,可是他,全都隱忍下來了。
我怎麼就忘記了,
蘇夜雨和蘇怯露,他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啊。
他們的血管中,潺潺流著是相同的血脈,完完整整的,沒有人可以混淆,也沒有人可以代替。
一母同胞,而我,從來都是一個人。
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我冷冷的,自嘲著笑著,似是一種無形的挑戰,來掩蓋我心中那滿腹的荒涼。
“親親哥哥。。。”蘇怯露看著蘇夜雨輕啜著酒,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不滿的一把奪過酒杯,花枝亂顫的嬌笑道:“你看著妹妹我啦”她的眉目含春,體軟如酥:“難道這酒會比妹妹的唇色更香,難道這酒杯會比妹妹的肌膚更加香滑柔嫩嗎?”
蘇夜雨淡淡一笑,恍若春花悄然盛開:“露兒,陪哥哥喝兩杯可好?”
“不要”蘇怯露近乎迷戀的望著蘇夜雨,俏臉緊緊的靠著蘇夜雨的胸口,曖昧的來回摩擦:“哥哥又想像昨晚一樣灌醉妹妹,哥哥真的好點壞喲”她的眼中春波流轉:“妹妹我今天不想喝酒了,妹妹今天想看看哥哥喝醉酒的模樣。。。。”
我幽幽的歎了口氣,道:“這種情況有幾天了?”
陳管家看我麵無懼色,很是吃驚,這麼詭異的事情,連他這個半截埋進土裏的人都膽戰心驚的不知如何是好,他打死都想不明白,原本比那冬天的梅花還冰冷傲氣的八小姐,怎麼一進這紅葉客棧就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從聖女變成了娼婦,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悄聲道:“差不多有三四天的光景了”。
“點了她的睡穴,把她扛回房間去”,我冷冷的道,我知道,陳管家也是一流的武林高手。
“不行的”陳管家驚恐的搖頭:“前二天我和少爺試過這個方法,後來發現這樣一來,八小姐清醒的時間會越來越短,體力消耗也越來越厲害”。
下麵的鬧劇越演越烈,蘇怯露差不多衣衫半褪,滿園的春光,神情越發的放蕩,陳管家轉過身去非禮勿視,淚閣托著腮看的兩眼發光,就連軒兒,也是一臉的興災樂禍,我搖搖頭,緩緩的走下樓去。好戲總要有收場的時候。
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蘇怯露猛的轉過身來,那張原本嬌柔精致的小臉,讓這花癡糟踏成什麼模樣,豔妝濃抹,搔頭弄姿。那眼神帶著煙花叢中的迷離和怨懟。漫不經心的打量了我一眼,但見她嘲弄的道:“你這個醜女人,跑下來幹什麼,打擾姑娘我的好事,還不趕快滾回去”。
我這一口氣堵在胸口,緩緩的吐出來,活了這麼多年,還真沒有人當麵說我醜。以前的蘇怯露隻是孤高清傲,自恃美貌,對我從來都是不屑一顧,可是這個厲鬼連嘴巴都如此刁鑽刻薄,真的是不可原諒。
我灰眸輕掃,冷冷的道:“當年,那些輕視你的人,那些踐踏你尊嚴的人,也是這樣驕橫跋扈的對你吧,或許你的本尊比我更加的醜陋,更加的不堪,不然,你怎麼會落到今天的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