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彤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一雙手,雖是能看出皮膚還算白,可手上也有老繭,可能因為沒有塗抹過護膚霜皴了一大片,居然還有一些地方長了紫紅色的凍瘡和一些細細的口子。. .
張芳芳剛要開口接著下去,外麵這個時候卻是傳來了一個洪亮的聲音:“芳芳啊,丹丹怎麼樣了?”
李彤不明所以地看向張芳芳,張芳芳隻來得及回道:“這是村裏的郭奶奶,她對你很好!”
她的話音剛落,門就被重重地推開了,門口出現了一個頭花白,身形高大的老婦人。
還沒等李彤做出反應,那老婦人已經幾步上前坐到了她的床頭,還將她的一雙手握在了自己的手裏。
李彤也沒想到握著自己的是這樣一雙手,手上不光是生滿了老繭,還有很多裂口,比自己這雙手簡直粗糙十倍還不止,而且非常有力,這是一雙經常幹體力活兒的手。
郭老太太很是心疼地道:“我可憐的丹丹,手冰涼,這個砍腦殼死的二柱子,要是讓我逮到非得揍他個結實的。”
她一隻手將簡丹的一雙手往她自己溫暖的懷裏揣,一隻手則想去撫摸一下簡丹額頭上的紗布,隻是伸到半路又縮了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的手太粗,別把紗布給刮壞了。”
李彤哽咽起來,這個老太太讓她想起自己的母親來。
李媽媽雖然長得不像郭老太太,可這個將她的手放進自己懷裏捂熱的動作卻是一模一樣,這是李媽媽在每年冬季看到她從外麵回家來時的第一個動作,李彤裏頓時對這個老太太好感倍增。
失去母親的痛苦和讓人陷害而亡的憋屈,還有這到了一百年前的茫然讓李彤一下就崩潰了,她撲進了郭奶奶寬闊的胸膛,大聲地哭了起來。
郭老太太更是讓李彤這舉動給嚇著了,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道:“咱們不怕啊,有我老婆子在,誰都不能欺負你,你等著,周老頭那個老家夥別想把那個砍腦殼死的二柱子弄回來!好了好了,丹丹乖哦,不哭了,你這麼哭,老婆子我心裏都要痛死了。”
李彤是自李媽媽去世一直就沒哭過,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從來就不會流眼淚,隻是這一回不知道怎麼弄得,一哭起來就停不下來了,也許這個簡丹就是個愛哭鬼。
如果張芳芳能聽到她的心聲,肯定會點頭同意,因為簡丹確實喜歡哭,一點點事和挫折就會讓她哭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彤自己慢慢平複了心情,耳邊郭老太太刻意壓低了平時的大嗓門在那柔柔地勸著,倒是鬧得李彤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聽得李彤的哭聲慢慢止住了,郭老太太總算是放下了心,對著李彤道:“丹丹啊,你這是剛醒來吧,我已經做好飯了,等我去給你端一碗稠稠的大米粥來,還有煮雞蛋和酸豆角……”
郭老太太的話還沒完,李彤的肚子已經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
這一下李彤和郭老太太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隻是這一笑又扯得額角的傷口疼了起來,她隻得又歇了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