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高懸,其華灼灼!
叮鈴,叮鈴,叮鈴……碧空如洗,夕照似燒,一望無際的金色沙海中,一隊駱駝默默的走著,駝鈴一晃一晃,伴隨著駱駝粗重的喘氣聲,在沙漠中更顯寂寥。
駱駝有氣無力,背上的人自然好不到哪兒去,除了偶爾有人小聲的要水喝,所有人都默默垂著頭,被一天的跋涉磨去了所有的精力。
領頭的是個40多歲皮膚白皙眼神銳利的中年男子,縱使氣質儒雅,仍掩蓋不了眼眸中不時閃過的犀利。旁邊的小駱駝上倒坐著一個八九歲的清俊少年,唇紅齒白,一雙丹鳳眼尤其漂亮,在夕陽的映射下泛著迷離的金光,令人一眼難忘,隻可惜年齡尚小,假以時日必定出落成一位翩翩佳公子,不知又要擊碎多少少女芳心。
少年畢竟稚氣未脫,同行的大人精疲力盡,唯獨他好似有用不完的精力,坐在駱駝上也不肯老老實實,倒著半躺在駱駝背上,嘴裏叼著一根芨芨草,百無聊賴地數著藍天上的白雲。
“爹,還要走多久啊!”少年終於按捺不住問那領頭人。領頭人回頭溺愛地看了少年一眼,“快了,啟兒,再往前走一裏就有個綠洲,咱們上那兒紮營去!”少年不滿地哼哼唧唧,一個人不知在說些什麼。
領頭人姓霍名嚴。雖叫霍嚴,可對於霍啟這個膝下獨子卻一點也不嚴。霍嚴十七歲成婚,妻妾納了幾房,到而立之年膝下仍無一子。好容易天賜一子,生的眉清目俊又聰慧敏捷,自然是疼愛得緊。自己家大業大,手下商鋪紅火,日進鬥金,將來都要傳給這一獨子,因此此次去西域換取貨物把霍啟也帶在身邊,為的是讓他多多鍛煉,待自己百年之後能子承父業。
夕陽漸漸沉沒在沙海之下,商隊也到達了綠洲。霍嚴指揮眾人把從西域運回的貨物從駝背上卸下,裹上厚厚的油布。幾個家生仆人手腳麻利地紮好了帳篷,搭好了鍋灶,商隊井然有序地進行跋涉一天後的休整。
夜色如水般浸透整個沙漠,遠天邊幾顆早出的星子如一把碎鑽零落地灑在夜幕上,沙漠晚間的寒意一絲絲透過來,霍啟下意識地裹緊了身上的水貂大氅。肉香從簡易的鍋灶中飄出,饒是霍啟精力旺盛,此時也不由得咽了咽唾沫。
“哈哈哈!”仆人中比較有臉麵的李四大笑著朝霍啟晃了晃手中的酒袋,“小少爺,這沙漠晚上冷,光吃肉可不行,要不來點酒暖暖身子?”其餘的人知他是開玩笑,也都哈哈地笑起來。霍嚴也笑了:“真是胡鬧!他才多大?就能喝這麼烈的酒了?你倒是越來越會教壞小孩子了!”
霍啟本來被這笑聲擾得麵色泛紅,被爹爹這一句“小孩子”一激,更覺氣血沸騰。“誰說我是小孩子?”霍啟搶過李四手中酒袋,咕咚咕咚就灌下去,李四忙勸:“我的好少爺,這酒哪是這麼喝的,您得悠著點!”
冰冷的液體自喉管滑進腹中,引來一陣火燒的燥熱。霍啟被嗆得咳嗽連連,肚子裏火燒似的難受,暗道這酒後勁太大,後悔不該一時衝動。李四等人見狀又是一陣大笑,霍嚴也笑著說:“罷了罷了,快放下那酒來,你還沒到喝酒的年齡呢。”霍啟頓時下不來台麵,被那酒勁一激,隻覺得麵紅耳熱,心口突突地跳,轉身便朝綠洲裏胡楊林子跑去。霍嚴不放心:“別跑遠了!”一麵叫下人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