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叟,這事兒怎麼辦?”太白愁眉苦臉,死死盯著謐靈鏡。
“他不動我們不動,既然樂彌佛知道我們在看,想必一早就知道了,我們就安心等著。”智叟躊躇了片刻,才道。
“隻好這樣了。”太白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法子,抿抿唇道,“對了,幻彌靈主那邊你說了尋益的事兒沒?”
“又見一直在旁守著,我想說也沒機會。不過,那小子話中提過,好像已經和幻彌說了,隻是幻彌看上去沒什麼反映。”
太白擰起眉,“怎麼會沒反應,在民間的時候我算過,尋益手上的紅線並沒有消失,照理說,幻彌的轉世應該還在。”
“這就奇怪了,又見那小子心高氣傲,倒不會說這種謊。”智叟疑道,“太白,會不會你算錯了?”
太白沒好氣地白了一眼智叟,拍拍屁股站起身,“我雖然腦子沒你活絡,這卜算的本事可是與生俱來。這事兒還是個未知數,我看肯定是又見那小子從中搗鬼!”
智叟摸摸鼻子,太白的話不無可能,“若真是如此,這事兒一時半會兒還完不了。”
太白心事重重地回到太白殿,意外地發現尋益正站在門口似乎也是剛回來,“你……你回來了……”太白加緊腳步,上前道。
尋益點點頭,“我也剛到。”
太白看了看四周,拉著尋益進了殿內,左右張顧了番:“那個……樂彌佛說了什麼沒?”
尋益垂眼看著被抓的手腕,“我以為星君已經知道。”
太白心中咯嗒一聲,急道:“樂彌佛和你說了?”
“恩,樂彌佛說若是有人問起,讓晚輩據實以告。”尋益不動聲色地收回手,“不過,晚輩覺得最好找個清靜點的地方。”
太白恍恍惚惚地回過神,心中七上八下忐忑難安,“清靜點的地方……啊……去謐靈鏡吧,那裏一般不會有人去。”
尋益點點頭,看著太白魂不守舍的背影,嘴角慢慢勾出一抹笑。腳步輕鬆地跟在太白身後,樂兒,再等等,師兄很快就會接你回家……
“你是說,樂彌佛讓你自己看著辦?!”智叟瞪大眼,又驚又疑,“他沒有提離人淚的事兒嗎?還是說他不想承認?”
“樂彌佛沒有否認,離人淚確實是他所創。”尋益簡單道,“我體內的糜淚也是他置入的。”
“他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智叟自命聰慧,可這件事實在讓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不可為卻為之,樂彌佛端地到底是什麼心思?
“樂彌佛慈悲為懷,在他心中,眾生應該平等,而三界愈來愈顯地差距讓他憂心難安。一枚離人淚,隻是想讓三界看清,他們並沒有任何區別。”
智叟愣愣地看著尋益,半天說不出話,太白腦筋轉不過來:“什麼意思?當初可是妖界聯合人界一起攻到仙界!”
“太白星君不要忘了,當年搶離人淚的神仙不在少數。隻是因離人淚到了仙界,戰場的地點才會到了仙界。若不是幻彌靈主當場吞了離人淚,你認為壓下妖界和人界後,仙界就不會有自相殘殺的事兒嗎?”尋益平靜地說道,心中所想的卻是樂兒滿含不解的雙眸,樂兒,師兄沒能為你解的謎題,同樣也是師兄心中最大的謎題,這芸芸眾生爭地到底是什麼?還是,樂兒早已看透,才會覺得平淡的人生才是最踏實。
‘就算變成一雙果蠅,也要尋一世比翼雙飛’充滿稚氣的話語霸著尋益整個思維,一直強壓的思念瞬間翻湯蹈海,他深吸了口氣,銳利的眼神鎖住太白,再也不想虛耗半點時間,“隻可惜,毀了幻彌靈主的肉身卻沒能換來樂彌佛的初衷,三界還是原來的三界。樂彌佛執念難棄,卻也知再不棄恐會入魔,與其說他重塑幻彌靈主的肉身,不如說他需要分擔他執念的載體。”
“樂兒自小的不同尋常和長大後的所思所想都與常人有異,太白星君,智叟星君,你們應該知道樂兒在民間的所作所為,尋妖,斬妖,到最後救妖,這些不過是樂彌佛心路中的一段。說什麼幻彌靈主自我蘇醒,不如說是樂彌佛放棄了那些執念。”
太白吞了吞幹澀的嗓間,瞪著眼和智叟一樣說不出話,尋益說出的遠超過他的預想,樂彌佛的初衷竟然是想改變三界的體製,這……太匪夷所思,太驚天駭地,太……
智叟雖然同樣驚駭,到底心思比太白轉地快些,至少抓住了些重點:“既是樂彌佛承認已經放棄執念,你的小師妹更不能存在了。”
尋益瞥了眼智叟,輕哼了聲:“樂兒是樂兒,縱然背負著樂彌佛強加的執念,可肉身一旦塑成,她便是獨立的自己,有她的思緒,有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