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像被火燒著一樣,口中幹咳,對血的渴望一時無法抑製。隻能徒勞的用手按著脖頸,冷冷的望著自己銀白色的長發。
那身雪白的長裙緊緊地貼在她的身上,被汗水浸濕,那頭銀白色的長發,與衣裙纏繞著,她狠狠地用手掐著自己的脖頸,死咬著唇瓣,連血都滴了出來,尖銳的獠牙,被血染得通紅,那雙隱著睲紅的眼睛,似是蒙上了層水霧般。
帶著薰衣草香味的血腥突然傳來,讓她難受的弓起身子,那是一種來自對血的渴望,幹涸的喉嚨,需要血的衝洗。
突然,一個金發碧瞳的男子一把將她抱入懷裏,無視著她的掙紮,就要含著血將唇印上去。
“滾開!”她掙紮著,若是喝了那血,法力被封印,那豈不是要做一個廢人?
男子的眉皺了皺,用力壓製住她的反抗,然後將血灌入她的口中,血順著嘴流入了喉嚨,許久的幹渴得到了解脫,但這也就意味著,自己的法力被無情地封鎖。
突地,他軟軟得倒在了她的身上,一把利劍穿破了他的心髒。
抬頭看去時,是那個一身黑色絨羽的高大男人正緊張的望著她。
前所未有的困意襲來,接著就是無邊的黑暗。
晃晃悠悠,似是飄蕩在大海中,海水衝洗著她僅存的意識,衝洗著她冰冷的軀體,衝洗著她的腦海。
不能動彈,就連眼睛都無法睜開,記憶好像在消逝,被海水衝洗幹淨。
好像,自己就要永遠沉浸在這水中般。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就全部抽離了,連腦海都是空蕩的黑暗這是一個沒有光明的世界,滿天都是濃濃的黑霧,日日夜夜,永遠沉浸在無邊的黑暗之中。這裏是群魔的棲息地,進的來出不去,這兒,就是一個不為人知的禁域。
躺在雪白大床上的女子,眉頭皺了皺,嗚咽一聲,緩緩的正看了眼睛,那是一雙血紅的火眸,透著絲絲得妖嬈。
長長的白發交織著,輕輕的爬伏在她的白衣上。她的肌膚是冷冷的病態白,可就是那本該傾城的臉上卻在左臉頰長著血色的紅鱗。
所以她隻會每天縮在被窩裏,不知道自己經曆過什麼事,不知道自己的臉上為什麼會有這紅磷。隻知道,四處都是孤零零的黑霧,隻知道自己有一個姐姐,有父親,有母親。
“漠兒”背後突然傳來清冷的聲音,她一身白衣,翩翩動人,那如玉雕刻出的皮膚,沒有一點瑕疵,一雙清明的丹鳳眼泛著淡淡的愁色。
她露出一雙眼睛看向她“姐姐”
絕夜清羽的白裙拖著地麵,銀發如水輕柔地垂下,她的麵孔遺傳了母親的美貌,聖潔的清寂。她笑著撫摸著她的發“漠兒,姐姐明日就要走了”
她從被子中直起身,抓住她慘白的玉手“姐姐要去哪兒呀?”
她坐在床上,目光堅定“絕夜漠,姐姐明天就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你要好好的麵對每一個人。”
第二天,絕夜清羽走了,昏睡在雪白的轎子中。那天,絕夜妖幻一雙冰冷的美眸,第一次有了波動,帶著作為母親的擔憂。
不知不覺間,已過了二十多年。
她總喜歡偷偷的躲在梅花樹下,看絕夜妖幻的一身白衣在花瓣中旋轉。雪白衣裙隨風舞,月下冷步獨淒涼。蕭蕭冰梅夜中豔,灑灑銀光水裏閃。
那天,絕夜妖幻破天荒的把她從被子裏拉了出來。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向絕夜妖幻那張冰冷的美顏“娘?什麼事呀?”
“去魔王殿找你哥”她冷冷的開口,透著幾絲的複雜。她為她親手穿上那獨屬於絕夜家族的白衣,那雙經曆了七千年的手,還是那麼完美,每一隻骨節都帶著完美的弧度,都是冰冷的病態白,即便這雙手曾沾滿了鮮血。
鏡中的女子,上挑的柳葉眉,微微曲起,一雙狐眼透著隱約的妖媚,透著幾絲暗紅,那白的如雪的肌膚,就像新生的嬰兒的皮膚嫩嫩的光滑,可偏偏就在那左臉頰上有一塊血色的鱗斑。
絕夜妖幻提筆輕繪,用那肌膚的顏色的毛筆輕輕塗上那血鱗,就現在畫一張皮,將那紅鱗掩蓋。然後,這張臉也變得完美無缺。
這張臉是畫出來的。
作為魔界的四大魔尊之一,每個魔都帶著崇高的敬畏,高高的仰望著那白轎駛入魔王殿。
那裏比其它的地方更為黑暗,是聚集了千萬怨念的魔靈死去時的痛苦,才漸漸出現的,那裏住著的是王,所有妖魔所敬畏的王,而她的哥哥,白寒若就是這居於頂峰的王。
幾千年歲月的洗刷,他還是俊朗無比,透著女子的幾分陰柔,一雙鷹眼時常透著濃烈的殺氣,總是披著一身的黑色羽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