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根生回來的時候臉色難看,任誰都看出來他生氣了。
“咋了,上房又說啥了?”麥芽兒歎了口氣,“咱們都分出來單過了,以後少往那邊去就是了。”話是這麼說,可住在一個院裏,這就避免不了見麵。
餘根生深吸口氣,“沒啥,媳婦,咱們也吃飯。”一句都沒提上房的事兒,一想到那個態度,餘根生這心就拔涼拔涼的。
“相公吃肉。”麥芽兒夾了一筷子肉放到餘根生碗裏,“你多吃點兒,瞅你瘦的。”一句話又說的餘根生眼圈泛紅。
平日裏,他娘都沒這麼護著他。
一頓飯兩口子很溫馨的吃完了。
飯後餘根生收拾碗筷,就聽到趙氏在院子罵人。
麥芽兒好奇誰又惹到她了,就聽趙氏的聲音越來越近,“……黑心肝爛下水的東西,眼裏沒個老人,胳膊肘往外拐,他遠近都分不清……從俺肚子裏爬出去的,喪了良心了,娶了媳婦就忘了娘,他以為他是誰……。”
人就站在窗戶底下罵,那是罵誰呢?
麥芽兒臉色慘白,明顯是被氣的。
餘根生在幹嗎?
廚房靜悄悄的,沒來由的,麥芽兒一陣心慌。
“相公……。”
“咋了?”餘根生聲音有些嘶啞,趕緊擦了一下手上的水進屋。“媳婦你是不是又疼了?”麥芽兒臉色慘白,由不得餘根生多想。
麥芽兒剛想說沒有,一聽趙氏這會兒聲音弱下去,似乎在聽動靜。當下就皺著眉頭道:“相公,我頭疼的厲害,怕是出啥大事兒了。”故意嚷嚷的老大聲,果然,外麵趙氏聲音頓時沒了。
“相公,我要是出點兒啥事兒,你可千萬不能放過那些害我的人。”
餘根生也不知道麥芽兒真有事還是咋地,隻是抱著她不住的點頭。
麥芽兒抻著脖子看了一眼,窗外已經沒有趙氏的影子,這才鬆口氣。
“相公,咱們搬出去吧。”住在這,天天麵對趙氏,這哪裏是人過的日子。
“竟說傻話,咱們搬到哪去啊?”餘根生眼神迷茫,難道就這麼在這一輩子?
搬到哪去都比住在這受氣強。
當然,這話麥芽兒沒有說出口,左右已經分家了,她還不信了,自己日子會過不起來。
“砰”的一聲,房門突然被人踹開,麥芽兒趕緊從餘根生的懷裏退出來。
可惜已經晚了,餘苗兒“媽呀”一聲,“二哥你們這是幹啥呢,大白天的……。”一個大姑娘,竟一點兒都不覺得害臊,還鄙視的瞪了麥芽兒一眼。
“苗兒你過來咋不敲門。”餘根生沉著臉,自己這妹子越來越沒規矩了。
“俺在自己家還給誰敲門。”餘苗兒白了一眼。手裏的東西往炕上一揚,“後天上墳東西疊不過來,娘讓二嫂一起疊。”炕上揚的竟是一些金紙。
餘根生看了一眼,氣不打一處來。“你二嫂病著,咋都給她拿來了。”東西是餘根生買的,一共多少他比誰都清楚。上房這都拿來,不是欺負人嗎。
“二哥你這是啥話?咋地分家了你們就不是咱們老餘家的人了?你們就不上墳了?”餘苗兒翻著白眼,“反正東西俺拿來了,你要是不疊也成,娘說了,那你就別姓餘了,愛姓麥、愛姓董啥的也沒人攔著你。”
趙氏這是連董春柱和麥芽兒一起恨上了。
“妹子我們知道了,回去跟娘說,我們疊好了就送過去。”麥芽兒笑嘻嘻的,不就是疊點兒東西嗎,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等我賺夠了銀子,到時候蓋個大房子,眼不見為淨我。
餘苗兒給了麥芽兒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扭著腰出去了,臨出門前還不忘囑咐一句,“下次東西多送點兒,別整的摳摳搜搜的,不想送就別送。”
尼瑪,欺人太甚!
餘根生臉色鐵青,這就是他的親人,一個個的很怕他過好了。
麥芽兒卻無所謂的聳聳肩,她早就看明白這家都什麼人了,所以才一心分出來單過。
“相公,多活動活動手指頭,省的老年癡呆。來,咱們一起疊。”麥芽兒笑嘻嘻的把紙收起來。
“苗兒這樣,以後也不知道嫁給一個啥樣的人家。”餘根生歎了口氣,“媳婦,讓你受委屈了。”
“知道我委屈就好,以後相公可得更得對我好。”這個時候不懂得抓住男人的心麥芽兒就真是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