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這會兒心裏七上八下的,人要是真死了……麥家那邊……
不會不會,剛剛去摸,人還熱乎著,就是鼻子沒氣,也許過一會兒就緩過來了……
趙氏的想法餘根生不知道,他這會兒哪有功夫想那麼多,他是真的紅眼了。
“芽兒要是有個好歹,誰也別想跑了。”
大嫂不是欺負芽兒嗎,如果是她把人打死了……餘根生咬緊了牙關,說啥都不能放過了就是。
餘根生頭也不回的回了屋,趙氏氣的直跺腳。
“眼裏沒個老人啊,完蛋玩意,娶了媳婦忘了娘啊……俺十月懷胎啊,喪了良心的,老頭子啊,你可看看吧,你做的孽啊,天殺的啊,你咋不把俺這老不死的也帶走呢……讓小輩拿捏啊……。”趙氏這是拿捏不住兒子,顯然也是氣急了。
“娘……。”餘苗兒嚇得臉色蒼白,“二嫂……是不是真死了……。”王氏當時可是摸了,說是人沒氣的。一想到上午還好模好樣的人突然沒了,餘苗兒聲兒多哆嗦了。
國人就是有這樣一個壞毛病,一個軟弱的人,他們盡可以欺負。可這個人一旦沒了……鬼神之說早已深入人心,人性中最恐懼的一麵也就隨之暴漏。
餘苗兒此時就被嚇壞了,再怎麼厲害,她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小丫頭,能有多大的膽子。
再一想大嫂一家都躲出去了,餘苗兒就覺得這院子裏陰森森的。
“娘……。”餘苗兒一哆嗦,嚇得就撲到了趙氏懷裏。“娘啊,你說……是不是有鬼……。”
“胡說什麼!”趙氏厲喝一聲,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躲閃著。“小姑娘家家的,別瞎說。”
“娘啊,俺聽說,冤死的人會成鬼的……。”
“瞎說啥玩意,那都是騙人的……。”
“媳婦啊……。”
趙氏正嗬斥餘苗兒,下房麥芽兒他們的新房就傳出一陣壓抑的嘶吼。
麥芽兒嚇得一哆嗦,就忽略了趙氏的。“娘啊,有鬼呀!”
下房東屋傳來餘根生壓抑的哭聲,趙氏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是了解這個兒子的,從小到大自己不待見他,有段日子不好過,吃了上頓沒下頓的,老二吃不飽飯也從不叫委屈,自己打他都幹挺著,這麼些年都沒見過他掉眼淚。
“苗兒啊,你快……快去……。”趙氏慌了神,“去把你大哥找回來。”如今能依靠的隻有大兒子了,趙氏越想越覺得不安。
“娘啊,俺不敢……。”餘苗兒哭喪著臉,死死抱著趙氏。
“有啥不敢的,完蛋玩意,快去。”趙氏發了火,餘苗兒嚇得一縮脖子。看了一眼灰突突的院子,總覺得今天有點兒陰氣沉沉的。
說不定出了這就好了。
餘苗兒這樣一想就壯了膽子,趕緊跑去找人。
“餘家嬸子,你們這吵吵半天了……俺剛剛聽到好像根生在哭,出了啥事兒咋地?”餘家大門處,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鎖著眉頭進了院。
看到來人,趙氏這臉吧嗒撂下來了。
事件倒敘回去,餘根生還沒有從鎮上回來,餘家還在用下午飯。
趙氏之所以指使麥芽兒出去盛大醬,其實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少給她吃飯。誰讓這個後進門的媳婦拐帶了自己兒子不孝順呢?
盡管眼下還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可為了以後更方便拿捏住這個媳婦,趙氏也決定了要給麥芽兒好看。
老二家的不像老大家媳婦有豐厚的嫁妝,背後還有一個秀才的爹,趙氏拿捏的毫無壓力。
在她想來,兒子是自己的,媳婦那是兒子的,完全等同於屬於自己的。
自己的東西,還不是咋拿捏咋算。
誰曾想,麥芽兒出屋沒找到醬缸,就聽到了王氏那些編排她的話。
如果麥芽兒不是重生的,如果麥芽兒不是穿越過來的,如果麥芽兒不是死過一次,如果麥芽兒是土生土長的……也許她就忍了,畢竟一個家族和睦是最重要的。
偏偏,這個世上沒有那麼多的“如果”。
“那秀才老爺就是教人在背後亂嚼舌頭的?”
麥芽兒冷笑,倒是要看看,這個王氏有什麼好得意的。
王氏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