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拉姆村,薄霧彌漫,遠處林中,傳來鳥雀的嘰喳聲,不時伴隨幾聲狗叫,西邊的海涯上,迎來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漆黑一片的夜空,原本暗淡的米粒星光也越發璀璨,在做著陽光遍布前最後一點綴虛無的努力。
海涯下來,村中靠近南部海岸的一側,有一間木板屋,板屋前,一個少年勤奮得揮舞著手中的鐵劍,粗看去,手腿腰上,都綁了負重,長年累月的武技鍛煉,讓他的身材既不粗壯,也不瘦弱,挽起的衣袖下,緊致而略帶汗水的皮肉仿佛海上的微波,在微光下忽閃忽閃,即便如此身體條件,看他揮汗如雨的樣子,想是練了許久。
木板門吱呀一聲開了,慢吞吞走出來一個身材魁梧,灰白短發的老人,“哎,人老了,起的不比年輕人早了。”老人感歎道。
“嘿嘿,爺爺,別這麼說,您這老當益壯,還能在雞叫之前醒來用桌腿敲我……”少年見老人出來,一邊應著,一邊更賣力得舞劍了。
“你是不是不服啊。”
“哪能呢。”少年幹笑著。
老人走到板屋簷下的那張木質搖椅前,合了合身上的粗布麻衣,躺了上去,道:“雅木,你可以到村外麵玩一會兒,太陽升起之前打隻野雞回來,許久沒有祭五髒廟了。”說著,老人摸摸幹巴巴的肚子。
“哦?”雅木驚異了一下,道:“爺爺,您讓我出村子了?”
“是啊。”
雅木隱住雀躍,道:“您,不怕村外的盜賊把我擄去了?”
老人白了白眼,道:“我還擔心你小子把盜賊擄來宰了喂我吃人肉呢!趁我還沒改變主意前,快去快回!”
“好嘞!”雅木一甩鐵劍,連身上的負重都不卸下,閃身就走,等看不到木屋了,興奮得哈了一聲。可馬上又犯愁了——一隻野雞。對於村子都沒有出去過的雅木來說,還沒見過跑的野雞。“哎,有了。”雅木快跑到村邊的一戶人家,小聲敲門道:“羅賓,羅賓。”
“誰啊!這大清早的!”屋裏一陣悉悉索索,忽而咯噠一聲,想是碰倒了一條凳子,一個睡眼朦朧的少年開了門,見是雅木,問道:“雅木少爺,這麼早,您怎麼來了?”
雅木略帶歉意道:“羅賓,不好意思啊,我找你有事呢。”
“什麼事?”
“我爺爺讓我早上出去給他打隻野雞回來,我想著你一家都是好獵手,估計能給我出出主意呢。”
“這有啥好出主意的,既然是麥先先生的要求,諾……”羅賓回身在牆角扒拉一通,扯住一尾五彩雞羽,一拉,扯到雅木麵前一隻大野雉,道:“雅木少爺,我昨天晚上在外蹲了一夜的山豬,今早實在沒法出門了,這隻雞是前早打的,可能有些不新鮮,您就湊合著給麥先先生。”
雅木歉然道:“啊,那怎麼好意思呢,我還是自己出去打吧。”
“哦,好吧。”羅賓說著把雞丟回他屋子裏的犄角旮旯裏去了,突然,他發現了什麼,轉頭對將要離去的雅木奇問:“雅木少爺,麥先先生讓您出村子了?”
“是啊,我覺得機會難得,想著一定要出去打隻活的來呢。”
“那倒是,其實雅木少爺,清晨的野雞好打著,如果是平時,找都找不到,您現在出去,隻聽著咕呱雞叫,順著聲音,肯定有收獲,喏,這是我的弓箭,您先用著。”
“哦,謝謝羅賓。”
“沒事,跟我還客氣,我接著睡去了。”說著,羅賓帶上門,睡他的回籠覺去了。
雅木提著弓,還真是不知所措了,以前沒開過弓啊,村子狹小,麥先不建議雅木學弓,怕是射到村人。雅木在路上邊走著邊張了張弓,正好看到兩人。
那兩人也看到雅木了,帶頭的過來招呼道:“雅木,你怎麼要學弓了啊?”
“對啊,麥先先生肯放你學弓了?”另一個和道。
帶頭的又說:“不過這羅賓不夠意思,給了弓,卻不給箭,白搭。”
說著,那人就要去踢羅賓家的木板門。
“哎,”雅木趕緊攔下兩人道:“格雷,就不要再吵羅賓了,既然兩位兄弟在,就陪我去外麵獵兩隻野雞。”
“哦,我和克裏夫也正想著去打點野味,要找羅賓借家夥,正巧一起去。”
雅木看著克裏夫手裏還拿了夾子,問:“你們還要獵大的?”
“是啊,聽羅賓說東北的樹林裏跑來幾隻大豬,他昨晚臨走時就跑來叫我們一起去蹲,我們沒答應,今天過去踩踩點。”
說著,格雷還是一腳踢開羅賓的門,喊道:“專職大獵戶,跟你借夾子和鐵矛來了。”
“瑪德,格雷,你不能敲門啊,要拿就拿,記得要還,不過,我勸你別仗著自己幾分力氣就用鐵矛跟野豬對著幹。”
“那要你說,我們獵到,分你一半,”格雷當先把箭壺背肩上,然後對雅木道,“雅木,你也幫忙拿兩夾子。”
雅木連忙道:“格雷,我時間有限,打到野雞,在太陽出來之前,要回來給爺爺做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