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歐銘來到了她麵前。
“HI。”歐銘用陌生的方式打招呼。
“HI。”許妍的臉一直在猛烈的發燙,心髒也在開足馬力急速狂奔,原本已經打好的滿腹草稿忽然不知該從何說起,“你明天就走嗎?”許妍僵硬的問。
“是的。”
“怎麼這麼快?甚至連提都沒有提就要離開了。”許妍的語氣裏透著沉甸甸的失落感。
“美國那邊的公司一直催我過去,沒辦法,誰叫我是天才呢?到哪都吃香。對了,你有什麼想要的嗎?到了美國我給你郵寄回來。”歐銘愉快的說。
許妍愣住,她抬頭望向歐銘的臉,她發現自己竟然在他的臉上找不到絲毫的留戀。
為什麼他可以做到如此灑脫,連道別都可以顯得這樣輕鬆愉快,難道這邊就沒有什麼讓他留戀的東西嗎?比如學校,比如同學,比如朋友,比如……她……許妍忽然心疼的要命。
“沒有,我什麼也不想要。”許妍忍著內心的痛楚,她的態度忽然變得有些強硬。
歐銘愣了幾秒鍾,他睜大眼睛,靜靜的看著許妍,靜靜的感受著流淌在血液裏的刺骨的悲傷。但隻是一瞬,他又讓自己回到了虛偽的快樂裏,他收起那微微泛上心頭的悲哀感,笑眯眯的看著許妍:“咦?怎麼可能?你就別客氣了,你盡管獅子大開口,我會滿足你的一切願望的。”
“我說了,我什麼也不要。”許妍再也克製不住大聲朝歐銘嚷嚷。
歐銘用詫異的眼神看著許妍,有些驚訝,有些不解,還有些悲傷。
許妍沉沉的低下頭去,她咬著嘴唇,輕聲問:“可以……不要去嗎?”她聲音很輕很輕,輕的就像一片雲霧,似真似幻的環繞在兩人周圍。
歐銘僵硬的笑著,他身不由己的向許妍伸出手去,想安撫她,想擁抱她,想拭去她的悲傷。可突然,他的手像是被什麼刺襲了一般,又顫抖著縮了回來。手指在漸漸收攏,他低聲而清晰的說:“你竟然說出這種話……會害我有所期待耶……”他抬眼,看了一眼許妍身後正疾步走來的蔣哲,長長的睫毛輕微的顫動了一下,“而且,我不去美國的話有人該著急了。”說完,歐銘扶住許妍的肩膀,將她的身子猛地向後一轉,許妍正好和迎麵而來的蔣哲麵對麵。
蔣哲給了許妍一個溫和明媚的笑容:“小妍,你在說什麼呢?聲音那麼大,大家都被你嚇到咯。”
“呃!”許妍如夢初醒,轉頭用視線繞場一周,果然,周圍的人都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在盯著她看。她羞得無地自容,把頭深深的埋了下去,隻希望此刻的她可以迅速隱形,讓別人都看不到她才好。
“蔣哲,我走後你可要好好照顧許妍……”歐銘好聽的聲音從許妍身後安靜的傳來,像清晨的山溝中一彎靜靜流淌的小溪,清澈、透亮:“要是讓我知道你對她不好的話我一定會從美國飛回來把你暴打一頓,我的拳頭你可是見識過的。”
蔣哲回想起之前和歐銘的幾次過招,有些心有餘悸的笑了。
許妍轉過頭去,想再說些什麼,歐銘卻已先開口將她的話堵在了喉嚨裏:“我就不打擾你們小兩口了,我那群死黨已經在那邊喊了我好久,先過去了。”歐銘朝蔣許兩人愉快的眨了眨眼睛,然後微笑著走開。
“我們過去那邊吧。”見歐銘已經走遠,蔣哲扶著麵如死灰的許妍將她帶到了他的朋友中。
許妍側過頭去,看著歐銘越走越遠的身影心情蕩到了穀底。為什麼他可以笑得那麼開心?為什麼他的離開可以決絕的這樣輕而易舉。她真的已經不重要了,他真的已經不在乎她了,麵對她的挽留他不但無動於衷甚至還若無其事地將她推給蔣哲。隻不過短短幾天的時間,他就將對她的感情忘得一幹二淨了嗎?這樣的歐銘,就算自己對他表明心事又有什麼用?他也一定會不為所動,一笑置之了吧。
這真讓人傷心,傷心得心痛欲裂……
夜晚的操場有些宜人的清涼,月亮銀盤似的掛在天上,星星寶石似的閃耀。
許妍圍繞著操場的跑道一圈一圈的走著,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那腳尖在她的視線裏若隱若現,就像那浮動在她心上的憂傷一樣若有似無。
蔣哲一言不發的跟在許妍的聲旁,到操場來散步是她提出來的,可是他們已經這樣繞著操場走了好幾圈了許妍卻一個字也沒說出口,就在蔣哲想要打破沉默對許妍隱藏在心裏的話一探究竟的時候,許妍終於開口了:“蔣哲,你看著我。”許妍抬頭望向蔣哲,眼睛裏晶晶亮亮的,似有星芒在閃耀。
蔣哲轉頭,疑惑的盯著許妍一張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晶瑩剔透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