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犧牲品(1 / 2)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一遍遍在內心安慰自己要放鬆,可不知什麼時候嘴角竟然冒出兩個大泡,這種大泡隻有我高考前和工作中很大壓力的時候才出現過。看來身體總有不聽使喚的時候。

我徹夜未眠,在煎熬中等待了二十四小時。第二天,當指針已超過24小時後,緝私警仍沒有要釋放我的意思。看他們個個胸有成竹、不緊不慢的樣子,我知道他們已經拿到我筆跡的證據了。“不行,不能坐以待斃,我寧可累死在求職的路途中也不能悶死在審訊室裏!”我在心裏反複地思量,盤算著解救自己的方法。

“長官——不,同誌!”我想好後,向先前審訊我的那個警察打招呼。“什麼長官,同誌的?叫我劉sir。”審訊員板起了臉。真不知他想到哪裏去了?連警察也避嫌。我心裏覺得好笑,但仍正經地繃著臉,很嚴肅地對他說:“我打算坦白交代,但有一個條件,你們必須讓我先見海元公司的老板柯克。”

劉sir又回去向他們科長彙報,他們在一本正經地鄭重討論著我的問題。過了半個多小時,劉sir才走過來對我說:“領導同意了,不過要等上麵審批,這是申請報告,你先簽個名。”真煩,和我原來公司的財務一樣煩,屁大個事都要請示彙報審批,出了事兒就拿著領導審批豁免自己無罪。我無奈地拿起筆簽上了自己的大名,然後問他:“請問要多久才能見到柯克?”劉sir說:“等一下。”又跑回去找科長請示了一番才回來答複我:“最快明天。”這裏真是磨練人的耐性啊!那個科長又沒其他事做,就不能過來直接和我談話嗎?非得找一個傳話筒跑來跑去的?

雪上加霜的事情是,在我被“羈押”的這段時間,麵試通知電話卻是一個接一個。我極力地想找借口延後麵試時間,但收效甚微。有一個人力資源沒等我講完就掛斷了電話,另一個則義正言辭地對我說:“你不要混淆了自己的角色,現在是我們麵試你,不是你麵試我們,不是你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的!”我忙解釋:“我知道,我知道,但我現在在外地真的抽不出時間來。”“抽不出時間的話那就隻能很遺憾地說再見了。”

劉sir幾次過來提醒我禁止接聽與本案無關的電話,請我關閉手機。在無限的遺憾和懊悔中我又即將度過一天,不敢給老婆打電話了,隻發了個短信:“老婆,臨時出差,請原諒,回來一定補償……”沒有回信。

第二天,我等來的不是柯克,而是那個遞給我解聘通知的人力資源總監。我有一種極強烈的被羞辱感,但我也很清楚自己的處境。我強壓心頭怒火,平靜地問總監:“苗總,為什麼老板不來見我?”苗總竟然出乎意料地給了我一張諂媚的笑臉,在我印象中,她可是不苟言笑的,我工作六年似乎從未見她笑過——除了在老板麵前。於是我心裏有了分寸,看來這件事對海元公司來講也是極重大的,我們其實是一條繩上的螞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