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唯容殿。
“臣妾程氏(樂安)拜見德妃娘娘,給娘娘請安。”程妙宛攜了女兒行禮。
“程妹妹快快起來,咱們可真是好多年沒這樣見過了。”劉容大程妙宛三歲,待字之時都是閨中玩好過的姐妹。“這就是你女兒樂安吧,長得果然標誌,瞧著倒更像先世子,待長大了那一定是窈窕淑女,到時候本宮一定央了陛下給許個好姻緣。”劉容玩笑道。
“多謝娘娘誇讚,隻是小女何德何能,怎可勞動帝君陛下。”劉容的心思麼。
“樂安可是個好孩子,聽說她舅舅舅媽都寶貝得不行怕不想要親上加親呢,不知道老侯爺和左相大人是不是也在早早相看物色孫女婿義女婿呢。”程妙宛也當真愛女心切,網羅了這些勢力,她可還知道武林盟這幾年也有動靜,與敦慶侯府有些來往。但是劉容的下屬並沒能查到歐陽翁老和朱有逐的身份和真實情況,也和侯府諸人一樣認為二者祖孫是敦慶侯尋來的。
“壽娘尚小,兩家並沒這個意思。其實她祖父和我的想法,是要給壽娘招贅,以承了她父親的後嗣。”程妙宛也確實這樣想過,待壽娘成年就從敦慶侯府分了出來,招贅單獨開府立戶。
“妹妹真是一片慈母之心,沒想到敦慶老侯爺竟也讚同。”
“是,她祖父愛她更甚。”她會說服父親的。
說罷,二人便扯著妊娠辛苦、幼兒喂養教導的事說了些經驗體會。甯姝被安置在德妃右手邊,時不時吃著德妃喂的點心,但是聽從娘親的吩咐,德妃不問她她也就不開口。
“這孩子可真是乖巧,妹妹教養得不錯。”長得確實如她親父,也承繼了她親娘的好樣貌,玲瓏別致的她也忍不住想要抱在懷裏,可惜竟然沒什麼靈氣,生生給這好皮囊打了些折扣。“鶯兒,去將前日陛下賞的那盒子琉璃珠子拿來給樂安鄉君玩耍。”
“多謝娘娘厚愛,隻是琉璃珠乃西宛進貢,珍貴無比,壽娘頑皮魯莽,怕是不妥。”珠子可不是那麼好玩的。
“無妨,這孩子我瞧著安靜著呢,再說不過一盒珠子而已。”說著,便命人拿來長枕將香榻四周圍起,將珠子打散在榻上。以為本宮這孕事有疑不成?
程妙宛見不是在地上玩耍珠子,事已至此也就作罷。陪劉容說話之時多分了些心看著以防有失。
二人說了半個多時辰,便有顯陽宮的內侍來傳,說是太後請程氏過去坐坐。程妙宛閨中之時,頗有佳名,很得太後喜愛,就是婚後也經常被召相陪,隻是丈夫去世之後,就未曾再進宮了。
因為甯姝進宮的原因就是要陪著德妃解悶,便沒有召了和母親同去,而是先留在了唯容殿。
程妙宛拜別德妃,隨內侍去了顯陽宮。
“娘娘,安慶伯夫人與銘敬淑夫人進宮,正在殿外拜見,攜禮恭喜娘娘得孕皇子。”程氏離開還沒一會,劉容正獨自逗弄著甯姝,就聽內侍來報。
“來得倒巧,本宮喜訊已傳了多時,卻偏巧趕今日來了。”劉容嘲諷,也不在意甯姝是否聽懂,“小丫頭倒是多方得寵,讓人羨慕。”
安慶伯夫人顧氏乃輔國將軍最小的嫡女,年少傾慕鳳儀成熟的安慶伯齊純機,不顧父母反對堅持要嫁給安慶伯做繼室,曆經一場風波終於如願,因是少妻很受憐寵,顧氏也正是榮慶侯府人顧如玉嫡親小姑。銘敬淑夫人即龍非凜,兩年前又被龍家派回京城,繼續潛居左相府,因回京之時帶了一件功勞且她又是起誓終身不嫁,陛下便封了她一個從三品淑夫人。
甯姝也無言語,隻坐在德妃的香榻上,忙不迭將剛德妃打散的珠子一粒粒撿起來,排到錦盒中,竟一絲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