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隻好把一幫滿嘴跑舌頭並且死要麵子的俗人帶去大排檔,每人一大杯紮啤並幾串烤肉,三下五去二灌下去,然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並且回到家,還要故作醉醺醺地罵扶瀾兄兩句:鄒老師真是太熱情了!說不喝了不喝了,還讓我們喝!喝醉了喝醉了……幾天後,我們“自己請自己”的把戲法雖然被識破,很是遭受了些太太們的鄙視白眼,但對扶瀾兄依舊佩服得五體投地:據說這年頭兒,好男人真性情的標準,首先就是要“重色輕友”。而能夠明目張膽地重色輕友,把好男人真性情發揮得如此淋漓盡致者,扶瀾兄一人而已!
正是因為不加掩飾不會掩飾的真性情,扶瀾兄才能夠對小縣城文化圈兒尋常見的一些蠅營狗苟乃至相互詆毀拍案而起拂袖而去:鄒某真是羞與爾等為伍!
正是因為不肯敷衍不屑表演的真性情,扶瀾兄從來不向圈兒內那些所謂的大師們拜碼頭,始終獨善其身。幾十年來,扶瀾兄甚至沒往自己頭上套任何一級“作協”之類的光環。
南方有鳥,其名為鵷鵮,子知之乎?夫鵷鵮發於南海,而飛於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於是鴟得腐鼠,鵷鵮過之,仰而視之曰:嚇!——彼等以腐肉“嚇”我,誠可笑也!
扶瀾兄情之所至,雖然也常常像某些國學大師那樣冒著酸氣背古文,但我相信,扶瀾兄的這種不屑的高傲,同樣是真實的。說到家,寫詩寫文章末技小道,不過自娛娛人,掙稿費養家糊口。真以為憑自己的錦繡文章,就能夠高坐廟堂治國平天下,大師們實在是太過一廂情願了。
因為始終有這份清醒,這份不失衡不變態,這麼多年,獨善其身的扶瀾兄始終是一個耐得寂寞之人。文思不敏時候,寧願教幾個孩子練書法,也不出去玩兒什麼講座簽名之類招搖撞騙。
大約是在2008年前後,一些一線上的時尚雜誌上除了葉傾城、雪小禪、矯友田等人桃花依舊,扶瀾兄突然人麵不知何處,倒是一個叫柳素素的橫空出世,美文連篇累牘地刊發,作品甚至被選編進中小學教材、課外讀物、高考試卷!但偏偏無人知道柳素素何方神聖,有的說是江南佳麗,有的說是塞北胭脂,有的甚至說是滬上金粉世家之後,總之眾說紛紜。各地讀者,紛紛為柳素素才情所傾倒,鍾情男子,不禁為柳素素而墜入情網。網絡上甚至戲言:做官當做執金吾,娶妻當娶柳素素。不讀素素小美文,學富五車等煙塵……一時柳素素之文名名滿天下,刊載素素美文之書刊洛陽紙貴。
直到扶瀾兄作品集《閑處拈花》出版上架,讀者們才恍然大悟,原來柳素素者,扶瀾兄筆名之一也。而扶瀾兄新作多署“柳素素”之名非為製造紅顏禍水,但避紅顏粉絲之騷擾也!
《莊子*天下篇》有雲:不離於真,謂之至人。熏然慈仁,謂之君子。至誠君子如扶瀾兄者,比那些打著搞文學旗號專門搞姑娘的所謂作家詩人們,又是一種何等的境界啊!
無論是鄒扶瀾,還是柳素素,文章狂客大多是讀過的。而好文章如禪,隻可意會不可言傳,說出便生偏離,狂客在此就不妄加褒讚。有法無法,有相無相,讀者諸君不妨如魚飲水,冷暖自知。閑聊胡扯至此,吟淺句聊充風雅,不妄與扶瀾兄二十年交情:
紅塵彌望歎癡心,畢竟深情慣誤人。
拈花一笑方外去,且得從容且得真。
就此打住。
三逸狂客甲午重陽於東野草堂
(三逸狂客,山東即墨市人。故事作家,職業撰稿人。知名驢友。《百花懸念故事》特約編輯。《最生活》月刊執行主編。出版有《坐堂追餉》、《鐵血順風號》、《煙火孤城》、《我的野蠻同桌》、《月亮在夜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