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地方可真讓我一頓好找……越是窮山惡水,越是隱藏著不知道多久之前的遺跡,而那個地方,哈哈哈,說來那個地方,詭異極了。我在一本古籍上翻到,原來在某個地方有座聖山,而聖山終年被黑暗覆蓋,每個試圖找到他們的旅者,都會被堙沒在黑暗中。但我去了,那個地方我到了才知道,被黑暗覆蓋不是形容詞。是真正字麵意義上的,被黑暗所覆蓋。陽光根本射不到那個地方,任何的光,比如說最常見的,用來照亮的火球,在那裏不消一秒就會被吞噬幹淨。那趟行程可真辛苦,我一路上被逼入死境好幾次——就算在那種地方,也有不少生物。可最終,我找到了。”
“你到了那座山?你怎麼知道那就是聖山?”
“在黑暗中,那是唯一有光的地方,雖然就隻有那麼一點,可那座山上,閃耀著微弱的,桃色的光。我走到了那裏,發現那裏有座神殿。神殿已經殘缺不全了,可是我在那裏,發現了一本日記和一個箱子。我從日記裏找到了尋找神的方法,甚至我還找到了,複活人的方法。”
“我猜猜看,難道說,尋找神是要殺人嗎?”
佩姬嫣然一笑:“不需要啊,如果需要這麼做的神,肯定是個邪神吧?但是奧茲那樣的人,怎麼會去殺人呢?”
“那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後遺症,從那裏回來後,我經常頭痛,胸口也總是空蕩蕩的。我覺得我應該是被黑暗所侵蝕了,有天,我殺了個空盜,他的血濺到了我的臉上,然後突然,我的頭就不痛了。而且身體前所未有的輕盈,這樣的狀態一共持續了一個月,然後,我又開始頭痛了。我開始持續的獵殺著空盜,每一次殺人後我的頭就會好些,可時間越來越短,而且我越來越難控製自己的情緒。某天,我又一次看了那本日記,又一次看了上麵複活人的方法。上麵說,一個人死的時候,會把他的靈魂分給所有他認識的人,在他們身上永遠的活下去,而複活的方法,就是這些人主動聚在一個地方,把靈魂還給他。我就在那個時候,突然想到,奧茲這麼好的人,他的靈魂被分成了多少分啊,那些人又有多少願意幫他,把靈魂還給他呢?那麼……我殺了他們不就得了?奧茲的靈魂不就回去了?”
佩姬又露出了笑容,笑的就像一朵盛開的大麗花。
“我殺了城市裏所有人,一個不留。”
除了柳子矜和蘇顏外,在場的所有人都打了一個寒噤,柳子矜又問道:“所以說,你現在頭還在痛是嗎?”
“對,劇烈的頭痛已經成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這股刺痛無時不刻的都在提醒我,這個世界的神是多麼的殘忍。”
“而你來找約翰,是因為他身上有尋找神的線索?”
“你說的沒錯。”
“我猜猜看,本來你十年前就可以去找神了,可是因為你那個時候殺得興起,不小心把約翰的父母也殺了?”
“是啊,怎麼了?”
佩姬明明在笑,可是聽到柳子矜嘴裏若有若無的嘲諷,她腳下的地步已經開始龜裂了。
“沒什麼,那你說了這麼多,還沒有說你那個所謂天衣無縫的計劃。”
“他現在人不就在這裏了不是嗎?”
“天衣無縫的計劃就是把他帶到這裏?”
“對,我原本以為,你們還會把他藏到什麼地方,可是沒想到,你就這麼把他帶來了。”
“嗬……那還真是天衣無縫。”
“噗,真嘴硬。隻要他在這裏,又怎麼跑得掉?而他跑不掉,我又順利的見到神,怎麼不叫天衣無縫呢?”
“是啊,一切都想的很好。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他不僅能平安無事的走出去,而且你也會在此殞命呢?”
“這個可能性,從一開始就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
“那麼你可就錯了。”柳子矜單手舉劍,劍尖直指佩姬,“現在我可以告訴你,蔑敵剛剛說了什麼了。”
他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他說,真可憐。”
破空聲代替佩姬做了回答,一點紫芒先到,噴吐著光芒的長蛇咬向了柳子矜的脖子。柳子矜卻似乎完全沒有在意,他頗有閑情地左手一挑,笑道:“來,讓我們開始無情無義的廝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