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阿慈，我們回家
兩個月後，蘇城漸漸回暖，Crazy在蘇城正式落戶，開業那一天白昊天特意從B市飛來，穿著黑西裝白襯衣，戴著領帶和黑框眼鏡，裝扮成成功企業家的樣子說是來參加剪彩儀式。隻是，蘇城的Crazy沒有B市那麼大，隻是尋常的酒吧大小，白昊天失望，扯了領帶和領口的兩顆扣子，不甘心，說：“沈落你丫摳門不摳門啊，你在B市還有一那麼大的夜店，你還接各種廣告，代言各種東西，你怎麼就不能買一間店麵大一點的，讓兄弟過過剪彩的癮？”
沈落白眼一翻，說：“你懂什麼啊，我家老婆就喜歡這樣的。”
白昊天愣，繼而回神，笑：“求婚了嗎？”
沈落這才黑臉：“上次買了個鑽戒，阿慈嫌太大又嫌貴，一點都沒感動，還說你不如開一間店之類的，巴拉巴拉地說了一通。”
白昊天點頭，有道理，說：“那你就退了鑽戒，開了這個店麵？”
沈落搖頭，淚：“鑽戒被阿慈拿走了，每天都戴著，睡覺也不摘，看著可高興了。”
白昊天表示同情：“兄弟珍重，實在不行還有我。”
沈落一腳踹過去：“滾你丫的。”
白昊天不鬧了，環視了店裏一圈，問：“阿慈呢？”
“學校有事，我下午去接她，你什麼時候回，晚上一起吃個飯。”
白昊天想了想，搖頭，說：“不用了，我一會兒就回去，最近實習，還挺忙的。”
沈落說“好”，沒做挽留。
送白昊天走的時候，白昊天欲言又止，問他：“你們真的不打算回家嗎？”
沈落笑，說：“回啊，有時間就回去，又不是跟家裏決裂，我跟阿慈還挺受人待見的。”
白昊天點頭，說：“大年十五那一天我去了陳家一次，陳老感冒了，病得不輕，阿慈的母親被放出來了，聽說花了不少錢，國內牽連了多家公司，她母親仿佛經過這件事精神垮了不少，陳老說送她回美國，畢竟家在那邊，我想你什麼時候帶阿慈回去一次，也讓她見見家人……”
沈落說好，又問：“我媽他們呢？”
白昊天歎氣，說：“這麼多年了，就算天大的錯也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該原諒的也應該被原諒。”
沈落就笑，攤手，說：“你看，怎麼旁人做錯了事，再被旁人原諒，居然能這麼容易，我們沒做錯事，想要在一起，卻要經曆千難萬險，你說這公平嗎？”
白昊天沉默，沈落拍拍他的肩膀，說：“你快走吧，一會兒該耽擱了。”
送白昊天走後，沈慈給沈落打來電話，沈落聽不到沈慈的聲音，“喂喂喂”地喊了好幾次，又貼到耳邊細細地聽，以為她是不小心按上了，隨後，電話那端傳來嘈雜地，卻足夠清晰的聲音。
沈慈的攝影作品以《One love》為名，獲得了全國攝影比賽的冠軍，沈慈打電話的時候，正好是主辦方公布冠軍名單，“沈慈”這兩個字格外清晰地傳進沈落耳中，而後，聽到那個人興奮地問自己：“聽到了嗎？聽到了嗎？聽到我的名字了嗎？”
他笑，說：“傻瓜，我怎麼會聽不到你的名字？全世界都聽不到看不到，隻要是你，我也得瞪著雙眼，拽著耳朵，讓自己聽見你，看見你。我眼睛裏一定滿滿的全是你的倒影，你早該知道。”
沈落去學校接他，站在學校門口，周圍經過的人對他指指點點，他不解，複又坐回車裏裝僵屍，有膽子大的女生拍他的車窗，問他：“我可以跟你合影嗎？”
沈落一愣，客氣地搖頭，笑笑，說：“不好意思。”
那女生又問：“可以簽名嗎？”說著拿出本和筆，一臉誠懇地放在沈落眼前。沈落無奈，簽好名遞給那個女生，聽到那個女生問他：“你跟沈慈是什麼關係，男女朋友嗎，你是來接她嗎？”
沈落不解，本以為自己“雞翅王子”的身份被人認出，卻不想扯到了阿慈身上，於是問那個女生：“你認識沈慈嗎？”
原本不認識，今天才認識，女生解釋，而後拿出手機給他看：“這是今天攝影組的獲獎作品，沈慈是作者，我把照片放大給你看，這上麵是不是你？”
照片裏他背風而立，風吹得他眼眶微紅，想必是極冷的，他張著雙臂，微微張著嘴，遙遙望著遠處。
阿慈，阿慈，讓我抱抱你。
他記得，他這麼說。
更記得，當年高考的英語作文，他以《One love》為題，獲得滿分，記者采訪的時候，他一板一眼，說：“One love ，在倫敦東區的俚語裏，代表著再見。”
他問那女生：“那沈慈在哪裏呢？”
女生搖頭：“大概在學校吧，你不認識沈慈嗎？或者，”女生小心翼翼地猜測，“你隻是她的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