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身著金黃刺繡衣,頭帶黃金冠,腰纏軟金帶。一看便知皇室氣派十足。他麵色儒雅,倒有點像個書生,可那雙眼睛似乎能洞察一切,直達人的內心一般,讓人不敢直視。
那,便是威嚴。
北魚看到南王,抱拳道:“北魚拜見南王。”
南王爽朗一笑,雙手托起北魚,道:“神捕無需多禮。”
黃泉要是和唐家沒有那段恩怨,他肯定以為這個南王平易近人,友善愛民,是個值得受到百姓愛戴的好王爺。可有了和唐家這檔子事,黃泉心想,無論你心胸多麼寬廣,無論你的家人犯了多大的罪,見到殺了自己嶽父一家的人還能笑得如此友善,不需要借用師父的記憶,黃泉也能想出一個詞來形容現在的南王:城府。
一個王爺,四大藩王排行第一。麵對殺害嶽父的仇人大可以堂而皇之的報仇雪恨,卻裝得跟沒事情一樣,隻能說明這個王爺除了城府深之外,肯定有什麼陰謀。
南王手一抬,道;“神捕請坐。”
北魚可不想在這個虎穴耽擱,他道:“恕北魚魯莽,我還有要事在身,他日再登門拜謝南王宴請之情。”
南王埃了一聲,笑道:“到達國都還需一個月吧,早到兩日和晚到兩日沒有什麼區別。坐,神捕。”
南王的眼神突然一厲,北魚看了一眼隻能乖乖坐了下來。
南王滿意一笑,道:“人都到齊了,老謝,把坤兒他們請出來。”
謝管家恭恭敬敬道:“是,王爺。”
南王看了看北魚,道:“五年之前,楠國在全國各地選拔神捕。最後是你代表著我們蘇郡前去國都,你還記得送你出城的人是誰嗎?”
北魚聽到這句話,想起了當年往事,硬朗臉色不由緩和了點。五年之前,他擊敗宋柯,代表蘇郡抵達國都。那時,南王依舊是四大藩王勢力最大的一個。那日,是他親自給自己送別,並命令自己:隻許第一,不能第二。
一場場比賽下來,自己卻隻取得了第三。南風第一,西雀第二。自己覺得愧對蘇郡父老鄉親,便從未返鄉。
五年之後,故地重遊,心中思緒萬千。回到故鄉,卻也是為了神捕之事,真是陰差陽錯。
“看來你都忘了”,南王抿了一口茶,他的語氣裏明顯有了寒意。
北魚當然沒有忘記,自己能有今天全是南王一手栽培。他給自己的任務是取得神捕第一美名,呆在君上左右,將他的一舉一動盡數告知南王。
北魚追隨君上五年,君子的年齡和自己相仿,他禮賢下士,胸有韜略。在這五年裏,他明顯感覺到了什麼叫知遇之恩。而他在南王府足足呆了十餘年,這十餘年裏,他隻是一個工具。一個冰冷的殺人工具。
五年的知遇之恩,令北魚終生難忘。與南風他們一樣,北魚為了君上,隨時都可以提攜玉龍為君死。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北魚麵無表情道。
黃泉完全不知道其中的故事,看著他們對話一頭霧水,跟打啞謎一樣。
這是幾個人從後院走來,黃泉看去,都是和自己年齡相仿,六個人,四男一女。為首的那個器宇軒昂,富貴的逼人氣息收發自如。而後麵那幾個,個個心高氣傲,富貴之氣盡顯無疑。
唐明珠看著為首那名少年道:“坤兒,過來。”
被稱為坤兒的少年笑著應和一聲走到王妃身邊。王妃親切地撫摸著坤兒的額頭道:“今天練功累壞了吧。”
坤兒擺擺頭道:“娘親,坤兒不辛苦不怕苦。”
“說的好,不虧是本王的兒子”,南王哈哈得意一笑道:“坤兒,隨本王見過北魚神捕。”
“就是我們蘇郡的那個叛徒嗎?好,我倒是早就相見了”,坤兒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仍然掛著笑容。
黃泉聽到這話心裏可不爽,他看向北魚,北魚的臉老是那麼黑,根本看不出他作何反應。
坤兒來到北魚身前,自若一笑道:“你就是北魚啊?你記住了,我叫坤兒,我會打敗你這個叛徒的。”
坤兒說的極為輕巧,好似在玩耍一樣。
北魚一直是黃泉他們心裏的偶像,此刻偶爾被人侮辱,他們恨得咬牙切齒。可這裏是別人的地盤,自己隻能硬生生把恨往肚子裏吞。
北魚看向南王道:“南王這是想做什麼?”
“沒什麼”南王輕輕一笑道:“五年前,蘇郡竟然敗給了一個窮鄉僻壤的小郡。今日難得一見,讓他們好好切磋切磋,反正到了國都也是要比試的嘛。”
北魚抬手抱拳道:“對於這些入選的人員,到底如何比試,君上自由安排。不勞南王費神。”
“這裏是南王府。”
南王指著地麵一字一頓道,這一句話殺機四伏,令黃泉等人不由一寒。
南王此次既是衝自己,也是衝黃泉等人發難,他都心知肚明。既然無法推托,也隻能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