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上樓之後,便毫無睡意,思忖著峻王暗藏這麼多的兵器肯定是要謀反,並且此處的兵器一定隻是冰山一角,峻王一定還有其它的藏在別處。話說這京城竟然有人窩藏著這麼多兵器而朝廷渾然不覺,能做到這樣的大概隻有峻王了。
蘇錦覺得此事事關重大,往小了說,不知道會不會連累裴旻杜牧陸龜蒙等等,往大了說,這是係天下百姓蒼生安危的事情。晚唐的經濟本就不景氣,哪裏還驚得起這般折騰。峻王置辦這麼多兵器,哪裏來的金銀,還不是都算在老百姓頭上。既然兵器已然置辦好了,那背後少不得招兵買馬,招兵買馬也是消耗錢財的事情,峻王這些錢又從哪裏來?難怪峻王最近總是神色匆匆的。
蘇錦越想心裏越惴惴不安起來,她叫來荷香商量道:“我看此事非同小可,我得找人商量一下。我思來想去……”
蘇錦剛說到這兒,忽然聽得門外有動靜,立刻驚覺地閉了嘴。荷香也趕緊起身,躲在門口觀望。這才五更天,誰會在小築附近,莫不是峻王妃的眼線不成?
這時門外傳來“撲撲撲”地敲門聲,一個細細柔柔的聲音:“是我。”
如煙?荷香趕緊開了門,一把把如煙拉了進來,“這麼早你怎麼就來了?”
荷香趕緊掩了房門,如煙坐在蘇錦的床沿上道:“姐姐,不好了,湛公子生病了。我剛聽下人們在傳,說是太後已經下令把他接進宮去養病。”
蘇錦聽得一頭霧水,湛公子是誰?她還沒來得及細問如煙,如煙就匆匆起身辭別道:“我也是趁沒人來告知姐姐一聲,這兩日不要去惹王爺,他心情不好。你多小心!”
湛公子?蘇錦索性起來梳洗,心裏不斷咀嚼著如煙的話,湛公子莫非就是峻王的兒子李湛?可是峻王這個兒子蘇錦不但沒見過,也從來沒聽除了如煙之外的任何人提過?峻王招兵買馬之際,如何這湛公子就病了呢?峻王來了京城,峻王妃也來了,如今峻王的兒子也來了,此事恐怕沒那麼簡單了。
蘇錦難得早起,便帶著荷香往前院去吃早膳,正好也探探王府裏的動靜。往日蘇錦清高,從不與眾人一起用膳。 今日還未走到飯堂,就聽角落裏有人在爭吵。
“不行!你不能拿湛兒的生死做賭注!”峻王妃的聲音。
蘇錦越發奇怪,拉著荷香躲在一旁。
“你就別管了。我得趕緊到宮裏去了。”這聲音不用問,就是峻王。
“好吧。那等你晚上回來再說。”峻王妃跟峻王對視了一下,又替他整好衣服,才戀戀不舍地放他走了。這一切被蘇錦盡收眼底,尤其是峻王妃那眼神,寫滿了擔心和焦慮。
峻王妃從角落裏出來,恰巧撞上蘇錦,她先是愣了一下,隨後鼻孔裏哼出一口氣,不陰不陽地問道:“你今天怎麼這麼早?”
蘇錦欠身行禮,回道:“起早了,過來用膳。”
峻王妃今天似乎心事重重,這麼好的擠兌排斥蘇錦的機會她都放過了,隻甩下一句“沒吃你就吃去吧”就走了。
蘇錦看著峻王妃的背影,也沒了胃口,對荷香道:“我們回去吧,我吃不下。”
蘇錦剛轉身,就聽身後有人叫自己。蘇錦一回頭,卻是裴旻!蘇錦這下喜出望外,看來今天這前院兒沒白來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