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掌燈時分,金萬兩打發小四來瞧蘇錦,蘇錦懨懨的,也懶得與他搭話,隻吩咐他回去告訴金萬兩皮日休已經走了。
小四去了才不到半個時辰,金萬兩聞了信兒就急急又坐車趕來,見皮日休真的走了,心裏有些疑惑又有些歡喜,瞧了瞧蘇錦,見她氣色不大好,也打不起精神,知是為了皮日休,隻想著過兩天就好了,便又和錢掌櫃說了一會子閑話就回了。
晚上晨露就這燭火做些針線活兒,已是嚴寒的天氣,蘇錦不過還是穿著夾的,晨露心疼,連夜趕製棉衣。曹耳一個人睡在隔壁,皮日休走了,怪冷清的,便也披了衣裳來蘇錦這邊湊趣。
“錦兒妹妹,你說這皮日休現在到哪兒了?這麼晚了該住店了吧?”曹耳自言自語道。
蘇錦聽了這話,連忙翻了個身往裏,眼睛裏有些潮濕的東西,止不住就要滾下來了。晨露連忙給曹耳使了個顏色,又埋怨道:“你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黑燈瞎火的不安分守己的挺屍去,來這裏嚼舌頭,累不死你!”
“哦!就許你們說話,我竟一個字問不得。如今這皮日休也走了,這兒就我一個男人,喘口氣總可以吧!”曹耳聽了晨露的話,有些不高興,他之前可是做山大王的,別人說的話一句不稱他的心,他可是要殺人的,如今脾氣是收斂了不少,對晨露也算客氣的了。
晨露冷笑道:“你說這些做什麼,倒好像裴哥哥走了,你就亂山為王了!這裏橫豎還有小姐做主,你不惹事,我們就阿彌陀佛了!”
曹耳“切”了一聲,懶得與晨露理論,一個人悶坐著。隻聽得蚊帳裏傳出蘇錦悶悶地聲音:“你倆日日鬥嘴,如今裴哥哥走了,你們就不能消停會兒,想想明天找點什麼正經活計幹。”
晨露、曹耳聽了,知蘇錦心情不好,都不再言語。坐了一會子無趣,曹耳便回房去了,獨留下晨露對著微弱的燭光縫衣服。
第二天一早,金萬兩料著蘇錦應該好多了,就打發了車輛來接,又唯恐蘇錦多心不來,便又讓車夫饒上小四一起去。
“蘇姐姐在嗎?”小四敲蘇錦的房門,可巧開門的是晨露,晨露笑道:“小家夥,怎麼又是你!你找我家小姐有什麼事?”
小四見了晨露,並不相熟,隻得客客氣氣地答道:“我家老板讓我接蘇姐姐去錢莊幫忙。”
晨露聽了,知是那金萬兩得知皮日休走了,打著主意來提蘇錦,便揶揄道:“喲!沒聽說過老板求著夥計打雜的。我家小姐病著呢,你且回吧!”
小四見和晨露也說不清楚,便逮了個空直接鑽進房去,由著晨露在背後大喊。蘇錦正在梳妝,見小四就這麼著闖進來,手一抖,一朵珠花掉在地上。小四正欲彎腰去撿,卻被晨露搶先一步撿了起來,晨露還白了他一句:“不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