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大霧(2 / 3)

此刻,他們距離地麵還有十五米!

菲索克知道單憑兩隻鉤索絕不可能使得他們平安落地,於是不再猶豫,腰間的“鱗赫”破衣而出,直接插向了身後的石壁。伴隨著牆壁上四條更深溝壑的出現,二人下墜的勢道又一次減緩。三笠沒有覺察,因為她的雙手摟在菲索克的肩上,雙眼因痛苦而緊閉,隻餘淚水伴著狂風飆向天空。

此刻,他們距離地麵隻有五米!

四十米高空的下墜力道何等淩厲,菲索克即使拚盡全身力量,竟也不能保全兩人安全落地。三笠卻明白這一點,於是摟著菲索克的脖頸向後一仰,二人瞬間由直立下墜變成了平躺下墜。

急怒攻心的菲索克終於再次吐血——就在三笠甫一動彈之時,他就已經明白了三笠的意圖。你要給我墊背嗎?這輩子你都別想作此打算!

他當下棄了兩隻已經嚴重變形的鉤鎖,雙手環住三笠的腰,運起“尾赫”之力,猛地踏向身後的牆壁。隻聽石壁碎裂之聲破空而響,二人在距離地麵還有兩米的時候像子彈一般平直射出,衝出了這片茫茫大霧。

既然下墜的力道不能再減,那就轉移這受力的方向吧!在滑向地麵的一瞬間,菲索克摟住三笠猛地在空中一轉身,使得自己的脊背著地。隻聽嘭的一聲,二人硬生生地滑落在了草地上。

第三口血狂噴而出之時,菲索克意識就已經模糊了——他真的沒料到,三次減緩下墜力度,一次轉移受力,外加“甲赫”之力的防護都沒能……

這次他真的昏過去了,和緊緊摟住了他、驚嚇心痛過度的三笠一起昏過去了。

午後的微風吹在麵上,像輕柔冰涼的薄紗,溫和地將人喚醒。菲索克睜開眼時,正對上那墨玉般的雙眸。三笠比他早醒一刻,讓菲索克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雙眼中的焦急與心疼——雖然下一刻就被歡喜與安慰所代替。

周身劇痛、血槽所剩無幾的菲索克麵色蒼白,被身旁的阿爾敏與三笠一齊扶了起來,這才打量起周圍的情景——三笠已經能任意活動了,看來是沒受什麼傷,阿爾敏看起來也沒事,有事的是菲索克自己。

若非這多種原因湊在一起,菲索克今日非血濺城牆不可——碰到地麵時他就知道自己的頸骨和腰椎骨全都摔斷,更別提其他什麼筋脈盡毀的情況了。這要換做平常人,死100次都綽綽有餘。但他不是,他是有著驚人的恢複力的魔鬼,經過“鱗赫”短時間的修複,菲索克竟然“以藍換血”了。

但其他人就沒這麼走運了,菲索克看了眼調查兵團和駐紮兵團,能站起來的人屈指可數,受傷的人竟然占了絕大部分。

他們現在正在羅塞之牆的城頭上,不,是被啃去了一塊的羅塞之牆城頭上。看著嚴重破損的城牆,菲索克心中一揪——難到當時鎧甲巨人是直接將艾倫咬走的?

行軍水壺被遞給了菲索克,阿爾敏在他身旁坐下,看著缺了一塊的城牆說道:“很難想象對吧,但是利威爾兵長說了,當時萊納就是衝著他們咬過來的。”

一陣沉默,菲索克知道當時的形勢,撲過來的萊納怕用手去捉艾倫不但會傷到他,而且也會妨礙他跳下城頭。因此直接將他咬在嘴裏,還可騰出雙手用來防禦。

“萊納就不怕艾倫在他嘴裏變成巨人嗎?”菲索克鬱悶道。艾倫若真的這麼做,那萊納的腦袋還不得給他徹底撐破?

阿爾敏苦笑道:“所以說當時鎧甲巨人咬走的是兩個人。”看著大為震驚的菲索克,點頭繼續道:“當時鎧甲巨人將艾倫和兵長一齊咬在嘴裏,倘若艾倫敢變身,那麼兵長的性命可就沒人敢保證了。”

又是一陣沉默,菲索克更鬱悶了,以兵長的身手,能讓鎧甲巨人把他咬走?然而看著三笠與阿爾敏的神情,菲索克恍然大悟——不會又是為了保護艾倫的緣故吧。

阿爾敏繼續道:“兵長說了,當時他們在鎧甲巨人的嘴裏,艾倫無路如何都不肯變成巨人。兵長無奈之下隻得廢去所有的刀刃,終於砍斷了鎧甲巨人的咬肌,兩人這才從那巨嘴裏掉了出來。”

“那兵長的傷?”

阿爾敏道:“誰能想到萊納的愈合速度比亞妮還要快呢?兵長是被那兩排巨牙給咬的!”

“那他們當時——”

“不錯,”阿爾敏點頭道:“當時鎧甲巨人越過了牆壁,正在下落。從巨嘴裏掉出來的艾倫看到兵長被咬成重傷,在盛怒之下於半空中變成了巨人。而後一把抓過已經受傷的兵長,揮手將他拋了上來。”

“兵長有立體機動裝置,即使身受重傷,但登壁自保應該是沒問題的——”

“我們都是這麼想的,可是事實卻並非如此啊。”阿爾敏臉色發白,顯然是對當時的情景心有餘悸。

菲索克暗暗心驚,問道:“難到兵長摔下去了?”

“兵長被巨人化的艾路拋上來以後,確實向著城牆發射了鉤索。”阿爾敏臉色越來越白,但仍說道:“可是當受傷的兵長飛身而上的時候,城頭處卻突然躍出了貝爾托特。”

等下!貝爾托特不是變成六十米巨人了嗎!?然而阿爾敏看出了菲索克的疑惑,解釋道:“當時六十米巨人發出的蒸汽將周圍弄得模糊不清,我們無法接近,也根本看不到你和三笠。隻隱約看到貝爾托特從巨人體的後頸中掙脫了出來,那時尤米爾已經被六十米巨人握在了手裏,而且那巨大鮮紅的左臂整條都架在城頭上,簡直像一座橋。所以棄了巨人體的貝爾托特一掙脫出來,就沿著那巨大的左臂急速前行,直到抓起尤米爾躍下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