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25送別(1 / 2)

來人是諸葛公子的仆人,原來他也聽說了府內的歌伎今早被蔡夫人拘進內宅的事,遣了仆人來問候。是珩兒出去和來人交代了,將人打發走了。

我越來越覺得身上沒力氣,渾身滾燙,皮膚像要裂開一般,身上癢癢可是這痘瘡也不見完全發出來,我心裏是清楚地,若是這痘瘡能爽爽利利地發了出來,這病就沒有大礙,可是不發出來,輕則留個疤皮麻臉,重了,為了這個丟了性命的也不少。。

心裏明白,可是使不上力氣,第二日,我昏睡的時候多,醒來的時候少,就是醒來,也就是勉強喝碗水,又睡了過去。在迷迷糊糊裏,我夢見諸葛公子來到我們屋子裏,阿奴站在他身邊哭,諸葛公子穿著月白色的長袍,那麼紮眼,我幾乎伸手能觸到他冠上的玉石,那麼涼,摸著那麼舒服。

睡睡醒醒,馨蘭和珩兒好像還給我灌米湯,我渾身奇癢,不停地用手抓四肢胳膊,後來好像手指頭不夠用,隻能用力在床上蹭啊蹭的。

好長的一覺,從來沒有睡得這麼沉過,當我再完全清醒,亦是日頭西斜了,西斜的日頭灑到小屋裏的窗上,泛著一片金黃,我睜開眼,渾身有些懶懶的,連眼皮都有些漲漲的。

我動了動,背上扯得有些酸疼,再伸手伸個懶腰,咦?這兩隻手上怎麼有兩隻白布套子?

我睜著眼,呆呆地望著屋頂,我想到那天最後清晰地記憶是阿奴跳起來和人廝打,然後我好像吃了些東西,然後。。。。。。

想了半天,有些渴了,我起身,到案子上去倒口水喝,案子上卻滿滿擱著四五個食盒,打開第一盒,是一些酥餅,第二盒,是芝麻小燒餅,第三盒是滿滿的一盒李子和杏。我挑了一個杏,摘了手上的布套,兩臂上的痘瘡有些幹枯了,有的結了痂,有的還在發的最厲害的時候,腫的老高。

我餓得厲害,咬了一大口杏,那爽脆酸甜,引得口中檀唾溢了滿口。

我正吃得香甜,門被推開了。是阿奴她們回來了,她們看我靠著案子,拿了個杏兒大嚼,阿奴先笑出聲,“我們這些天倒為你擔心地不行,你倒是閑在,胃口倒好。”

後頭眾人陸續進來了,珩兒眼裏都是笑意:“好了好了,今晚可睡個安生覺了,這些天伺候這個姑奶奶,可是把我累得夠嗆。”

阿奴看我吃的香甜,過來也拿了個杏,又扔了幾個李子和杏給眾人:“好了,我們也借借阿寧姑娘的光,也飽飽口福。”

“借我的光?”我睜著兩眼看阿奴。

阿奴隻專心地啃她的果子,仿佛看不到我的眼光。我看看緣兒和采薇,采薇笑著,並不說話。緣兒在細細剝著她的李子,指了指手中的李子:“這食盒可是那位諸葛公子給你送來的哪,你病著這幾日,他不但來個給你診治,還日日打發人送吃食來。”

“哦”我麵上一紅,“他也是看我無依無靠,病中可憐吧。”

阿奴抬眼看看我,滿臉壞笑,“嗬嗬,趕明兒我也病,非但有人給我送吃的,我還能抓著人家,靠著人家懷裏流眼淚。”

“咳咳咳”我的果子嗆著了,我驚恐地拿著啃著亂七八糟的核,看著阿奴。

幾個人都笑倒了,我驚恐地看看采薇,采薇微微地笑:“你燒得糊塗的時候,抓著人家諸葛公子的冠,連遺言都說了,讓他一定勸服你阿哥,說你想家什麼的。嘮嘮叨叨一大堆,有的我們聽清了,有的也不曾聽地真切,把人家也臊得夠嗆。”

我呆住了,真的麼?我真的燒地迷糊去說遺言了麼,我仿佛恍恍惚惚記得我伸手摸了諸葛公子冠子上的玉石,當時心裏還想這石頭觸手冰涼,真舒服。阿哥的事是我心裏最大的擔心,難道在病中,我昏昏沉沉地把這份恐懼也傾訴無遺了麼?

病才好,腦袋有些不好使,腦子裏還是亂亂的,我滿臉呆滯,看著阿奴。阿奴尖聲叫:“你可別用這麼嚇人眼神瞧我,我看看,難道腦袋燒傻了麼,諸葛公子說的症狀,可不包含把你燒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