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風輕拂垂柳,細碎的陽光、飄落的淺花,令人癡迷。
柳若伊興致所起,摘下岸邊的垂柳芽兒捏在手裏,明眸皓齒,不自覺將若不謙牢牢吸引。
許是感覺到身上有一道探究的目光,柳若伊下意識的回頭,望進那一雙炙熱的眸子裏,一愣,然後淺笑著說:“不謙哥,你這樣看著我,小心我誤會啊!”
若不謙耳畔略有些紅,似乎想反駁什麼,但不知想到了什麼又止住了,隻是“哈哈”一笑。
兩人漸行漸聊,終於到了瓜洲碼頭。
船塢上麵恰巧站著王子康,在指揮著搬工搬運著什麼東西。柳若伊緊走幾步,喊道:“王大叔!”
王子康聽到有人叫他,“哎”了一聲回頭,見是柳若伊咧嘴一笑,“姑娘,你怎麼來了?”
柳若伊停住腳步,道:“嗯,來看看你們,這是在幹嘛啊?”
王子康放下卷起的袖子解釋道:“嗨,都是些商貨,不值錢的玩意兒,去下個城市轉手賺點小錢,倒是那兩邊的箱子,好寶貝啊!說起這個,還多虧了姑娘你,不然我們哪裏能買到那麼便宜的上好黑銀!哈哈!”
柳若伊淡淡一笑:“王大叔,我的命都是你救的,這些算不得什麼。”
王子康似乎想起了什麼,沒顧得及答柳若伊,轉頭衝下麵的一個搬工道:“王大,去喊大小姐出來,就說她姐姐來看她了!”
“哎——”地下的王大放下手中的夥計朗聲應道,然後往船裏頭走去。
王子康再回頭,看見了柳若伊身後的若不謙,忙招呼道:“呀,若公子也來了,嗬嗬,王某失禮了!見諒見諒!”
若不謙抱拳:“王兄客氣了,可別打擾你做正事才好!”
柳若伊這才想到王子康正在忙,忙接口道:“是啊是啊,王大叔你接著忙,子心出來了我和她聊聊女兒家的話!”往船塢頭看去,子心正往這邊趕來。王子康遂點點頭,也不再客氣,下船去搬貨起來。
柳若伊趁著王子心還未到,不好意思的對若不謙說:“還是你想得周到。”
“嘿嘿,不然怎麼做你大哥呢?”
“姐姐,姐姐,你終於來看我了!嗬嗬,敢情在李家過得不錯嘛,氣色好了很多呢!”王子心雀躍的拉過柳若伊的手這裏瞧瞧那裏摸摸。
“嗬嗬,敢情我不在的幾天,咱們子心的小嘴又變甜了了嘛!”柳若伊刮了一下子心的鼻子,又問,“你們搬貨,是準備要走了嗎?”
“是啊!”王子心突然嘴巴撅了一下,“我說要多呆幾天的,但爹爹說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小丫頭!”柳若伊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那你們下一站準備去哪裏?”
“巫山!巫山山腳下的一座小城,巫城。”
巫山?那不是巫石所在地嗎?心思一閃,便道:“什麼時候啟程?”
“大概明日吧!”王子心眼眶泛紅,帶著一些哽意,不舍道,“姐姐,要不你和我們一起走吧?”轉而又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似是自言自語道,“唉,我是變笨了,姐姐如今是李大哥的妹妹,怎麼會再和我們遊曆四方呢?”
柳若伊笑笑,也極其不舍,這個子心妹妹是如此單純善良,如水晶娃娃一般透明,“放心吧,有緣自會相會的,況且你總要再回瓜洲的吧?”
“那倒也是!嗬嗬!”王子心轉而一笑,“姐姐,那你等我回來找你玩哦!”
柳若伊點點頭應道,三人又說了些話,若不謙見時候差不多了便提醒了下柳若伊,然後兩人便向王子康和王子心告辭回了李府。
一進李府,就見李管家在大門口候著,說是老爺和少爺在花廳等著他們,於是柳若伊和若不謙又往花廳走去。
花廳裏笑語盈盈,除了李家父子以外還坐著一位白須老頭,頭發紮著一個奇怪的發匛,身上看起來破爛不堪。
難道是老頭子的那些江湖朋友?
想到是前輩,柳若伊不由麵露敬佩之色,向李付和李甫打完招呼後又向那個破爛老頭打招呼道:“前輩好。”
老頭扣了扣腳丫子道:“哈哈哈哈,這娃娃還滿有禮貌的嘛!不嫌我髒?”
柳若伊笑笑:“晚輩隻看到了前輩的不俗。”
若不謙一展折扇,嫌惡的打了下老頭的腳丫子,道:“收起你的腳丫子,都快把這花廳裏的花給熏死了!”
老頭似乎對若不謙有點畏懼,怏怏地收起腳,眼神瞎瞥了一圈問道:“女娃子呢?那個失憶的女娃子呢?”
柳若伊一驚,難道這就是那個若不謙口中的怪醫?
若不謙指指柳若伊,老頭身形一移,便閃身到了柳若伊身前,儼然一個武林高手!單單望聞了一番,便出言道:“女娃受過寒掌,又遇春水傾身,故而導致失憶症,但仔細怎樣,還要再看看。”
柳若伊心裏又一驚,這怪醫還真是厲害啊!然後欽佩的點頭道:“前輩果然不負盛名!晚輩佩服,還請前輩幫幫晚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