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廂柳若伊唱的盡心,雖不說如何天籟之音,但貴在這怡人小曲和豁達心態,那邊廂西風國的國主百裏傲然卻全然沒了笑意。
手中捏著那一紙鴻雁,半晌臉上才又浮上邪邪且不屑的笑容:“你這隻小野貓,既然那麼貪玩,那麼孤一定會找時間好好和你玩玩!”
夜色漸暗,西北的天色黑的快,況且還是日短夜長的冬天,柳若伊走著走著,天色便如被潑了墨一般,好在還零星有著幾顆星星,不然真是要伸手不見五指了。
柳若伊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暗歎“糟糕”,這夜裏風大露大,況且這官道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真正陷入了“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的淒涼地步。
露宿?聽說西北經常有狼群出沒……
繼續趕路?恐怕自己有心,屁股下麵這騾子可是無力了……
找個山洞?這視野所及之內地勢平坦,實在不像是有山洞的樣子……
柳若伊心裏頭正糾結著如何打發這一夜,卻不知她的四周早已被包圍,並且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黑衣衛正悄悄圍攏著。
領頭一個暗示,八個黑衣衛便顯出身形然後直逼柳若伊!
柳若伊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鎮住了,第一反應便是聖蘭夕這個妖女言而無信,竟來這一招釜底抽薪!好在她還有暗器傍身,108針對八個人,勝算應該不小!這樣一想,心中的恐懼褪了不少,然後用冷靜的聲音質問道:“不知各位大俠意欲何為?小子似乎與各位往日無仇近日無冤吧?”老話一句,氣勢上,不能輸給敵人!
領頭的似乎對柳若伊的鎮定大為吃驚,回答道:“我家主人有請,還望配合!”
柳若伊不由淚了,話說她穿越後既沒有傾城之色,也沒有展露過何種才能,他家主人是咋知道她這個無名小卒的?並且還派這麼多高手來“請”她?
“你家主人原來是這麼‘請’人的啊——”便扯這些無關緊要的話,邊小心翼翼的往後退著,企圖脫離這個包圍圈,好發射暗器的時候一擊必中!
領頭地似乎猜出了柳若伊拖延的意圖,一個手勢,包圍圈又小了一點,斷了她逃脫包圍圈的意圖。
眼見著黑衣人離她越來越近,柳若伊無奈之下也顧不得多少,心道是撂倒一個算一個,便伸出手臂,將手環露出,然後啟動暗器,108針盡數射出,針針見肉,隻是——倒下的隻有柳若伊,留下黑衣衛們麵麵相覷。
原來柳若伊將手環戴反了,這暗器全使到自己身上了!不過幸運的是,這個暗器被聖蘭夕空置許久,忘記了這針上的藥不是毒藥而是麻醉劑。(暈倒的女豬腳:你個死聖蘭夕,害人不淺啊!!!)
八個黑衣衛圍著身上插滿了針已經暈死的女人,沉默半晌。領頭的終於幹咳一聲,似乎忍著笑意道:“走,回去複命!”
然後扛起柳若伊施展輕功,移形換位,片刻消失在黃沙遍地的官道上,隻留下一頭可憐的騾子哼唧哼唧,不明白怎麼一下子自己就成了棄兒。
這是一個夢。
柳若伊拚命的告訴自己,這一定是一個夢!並且是噩夢!
若不是噩夢,為什麼自己會變得那麼小?為什麼有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樣的女人不懷好意的盯著自己?她的手裏拿著一把銀針,然後用針尖對準著她,不,不!不要紮她!
柳若伊想用手狠狠掐醒自己,卻發現自己已經動不了了,於是,眼看著銀針越來越靠近自己,越來越靠近自己,然後淬著藍光的針尖就這樣“噠”一下紮進自己的心髒!!
“啊!!!——”
喘著粗氣,柳若伊驚奇的發現自己竟然沒被針紮死,摸了摸胸口,也沒有銀針,環顧四周,也沒見著長得和自己一樣的那個女人,房間裏有著好聞的檀香味,竟不知是何地方,但身上倒是真的有刺痛感,好像是被針紮後留下的後遺症。
沒死就好,沒死就好!鬆了口氣的柳若伊擦了擦額頭的汗,正擦著,視線的餘光中卻瞥見一雙金色秀龍靴,金色和龍向來隻是帝王才能享受的事物,想起那八個黑衣人,難道是聖蘭夕派人暗殺她,結果被百裏狐狸識破,於是在危機時刻將她救下?可是這鞋子這屋子的環境怎麼看怎麼像是東風國的風格啊?
順著鞋往上打量,藏青色鉤花家居服,身形板正,氣宇卓然,但那一張臉竟是——淩寒宇!
曾經的四國子,如今傳聞中戳穿聖蘭朵和九國子的陰謀,即將即位的東風國國主?
柳若伊的CPU絕對不夠用了,隱隱中覺得是這麼回事,卻又好像是那麼回事。
細細打量著淩寒宇,在他還是四國子的時候,是那樣一個令人覺得心疼的男子,也許當時的他隻是迷惑敵人的一個偽裝,而此刻站在她麵前的這個骨子裏透著王者之氣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吧?
那樣的高高在上,眼窩深邃眉似刀鋒唇線緊抿,篆刻著一張嚴肅威嚴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