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三十四章 番外之上古情事(3 / 3)

周頤對萱菀說,待他高中歸來便來贖她。隻是萱菀是歡場女子,早就看透了情愛是怎麼回事,依舊接著客。

果不其然,周頤雖然才氣斐然,但因一篇文章得罪了達官顯貴,便名落孫山了。於是周頤轉為商人經商,不到一年便累積了一筆可觀的財富。

而後他便包了萱菀,不再讓她接別的客人。

可是,既然這周頤這麼喜歡萱菀,怎麼就不將她贖回去呢?這裏邊兒有個緣故,要從周頤的發家史講起。原來當年周頤雖名落孫山,卻被一個富家的小姐看中,小姐是庶出的,帶著嫁妝嫁給他後一心一意相夫教子,唯周頤的命是從。於是周頤便用小姐的嫁妝做本錢,做起了生意。

生意好了之後,他雖說仍舊和萱菀往來,卻不願將她贖回。隻因為心中對小姐還是頗有歉疚的。

望欷歔之下被蒼抱著在這春江花月夜中,慢吞吞地走著,美其名曰賞景。

望用她那圓呼呼的指頭掐蒼,玩兒得不亦樂乎。

蒼很是無奈,他道:“唔,你還是快些施個術變回來吧。”

望很是無奈,她道:“我又不知你給我施了個什麼術,怎麼變得回來呢?”

蒼亦是無奈地笑:“分明是你自己變成這模樣的。”

望想了想,好像是這樣,便將自己個兒身上的術法解了,又變成了發風華絕代,清麗無雙的模樣。

兩人在路上買了個燈籠,相互偎依著前行。望笑道:“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人們常常說情之珍貴,但一旦要他們拋棄點什麼,情總是第一個被拋棄的。”

蒼抿唇不語。以往常的經曆來看,這個時候他說什麼都是錯的,是以他隻是不語。誰知剛想著這廂望便淡淡道:“想來你日日對著我,心裏也煩厭得緊了,這會子連話都不說了。”

蒼頓時隻覺無力。然而心中卻很是歡喜,他是極愛看望捕風捉影卻在連風和影都沒瞧見時便開始吃飛醋的模樣。眼下他故意皺眉:“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何苦來,又說這話埋汰我。”

望則是抿唇看他,眼中似有晶瑩的水珠在泛濫。蒼見狀忙抱著她撫慰道:“唔,你總是最……”總是話未說完,便看見她嘴角揚起一抹滿意的笑容。

再次見到周頤時,他已經將萱菀贖了身。因著那紅顏薄命的小姐剛逝去不久,便沒有舉辦什麼婚禮。隻用了一頂小轎子便將萱菀抬進了周府。

按常理說,他們的是好日子也就到了,可是,事實並不是這樣。

和周頤往來的商人大都是萱菀的恩客,在知曉萱菀被周頤贖出之後,常常趁她外出之時去找她,她不依,他們便用強。久而久之,萱菀也就習慣了。

周頤發現時,萱菀的神智也不是很清晰,也不大怕周頤了,隻是周頤很傷心,便用一把火,將自己和萱菀燒死了。在這一世寂滅之時,他們看到了上一世,才知曉,今世的種種不過是上一世的中下的因所結的果。

望在欷歔感概的同時,不由得對自己和蒼的將來有了擔憂。

他們已經永生不滅,還有永遠走不到頭的歲月,當真就能永遠相守麼?

看著周府的火光,望恍了神。卻聽見蒼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你又做什麼呢?都說叫你別離遠了,你偏不聽!從我們分開的那刻到現在,又過去了半盞茶的時間,我們又有半盞茶的時間的生離……”話還未說完,嘴巴便被一個柔軟的物事堵住了。

望抵著蒼的頭笑道:“你就這麼離不得我?”眉眼間盡是溫柔。

蒼玉雕一般的臉撇開,略略有些紅,他揚一揚眉微眯著眼道:“誰說的?”

望笑著撲在他懷裏,隻是蹭個不停。周朝的男女老少們莫不指指點點,大人總這般說:“看吧,這就是不知檢點的人,大街上就敢摟摟抱抱。可不能學他們。”

小孩兒總是說:“他們好美。”

老人們則說:“現在的年輕人喲,忒不知羞恥了些。老祖宗的禮儀風俗都讓這些年輕人毀壞盡了。”

女子則說:“那女的忒不害羞,仗著有幾分姿色大街上就敢勾引男人。”

男子則說:“那登徒子也忒膽大了些,大街上就敢輕薄人。”

望渾然忘我,蒼則任由她去。

兩人且行且一起說著話兒。望問蒼:“你說我們這麼久遠的歲月,你便不會厭煩麼?會不會你有一天便棄我不顧呢?”

蒼一聽這話,臉都變得慘白慘白的,他道:“怪道說我會夢見上古時期的事哩,原來你是厭煩了,又想著離開。”說著,便一把將望扛在了肩上,使了個瞬間轉移術,回到了他們自己構建的地方,他道:“你便是想也不行的。你從今往後也就這麼著了,隻能我在哪兒你便在哪兒。你若再想離開,我不介意再隕滅一次。”而後啃上她的脖頸,又說道:“我見你成日裏無事可做,無聊得緊,也是時候造個小娃兒出來叫你煩一煩了。”

於是二人便致力於創造後代的大業。百年後,那後代順利出生。

後來不知過了多少個日日月月,蒼和望覺著此生也該到頭了,便雙雙封印了自己,成為合體而生的連理枝,卻隻是,連理枝而已。

於是,他們所願終究得償。他們總是在一起的,再未分離。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