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默跟著李慕陽的腳步停在一個四合院門口。
“這兒?”她迷惑地看著他。
李慕陽並沒有多解釋,推門,示意她也跟著進來。
從外觀上來看,這裏並不像是常見的飯店餐廳。
伊默隻是聽話的跟進去,迎接他們的是一位五十出頭的阿姨。
“慕陽來啦,好幾天沒見,老吳說你又瘦了。”阿姨聲音爽朗,滿臉笑嗬嗬,“喲,這小姑娘真稀罕,快說說,這是誰呀?”
李慕陽笑而不語,伊默隻好自我介紹:“我叫伊默。”
“嘖嘖,不錯不錯,來來,進來,就當自己家。”說罷,側頭意味深長地看看李慕陽。
阿姨姓陳,是司機老吳的內人。此前就聽老吳說過,李總最近認識一位還在讀研究生的小姑娘,不過可惜了的,李總似乎沒有特別積極。
然而,人最奇妙,今天居然帶著小姑娘來這兒吃飯,待會兒回家一定要和老吳說說。
伊默跟著阿姨走進才發現,裏麵並非簡單的四合院,而是極大的一處私宅。院子中間有亭廊相接,每一個小亭都是一個半包圍的小間,而北邊房屋則是夥房,其他三麵均是包房,看似僻靜幽密,實則每一間均有客人。幾位穿著似服務員的人並不清閑,端著盤子小跑似的上菜。
這個時間點,人已滿,可見這裏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所在。
“這是……飯店?“伊默驚奇。
“當然啦。”阿姨笑眯眯地把他們引至南邊位置尚佳的一間。
這間風景很美,窗欞用竹枝繞住半扇,外麵種著一棵木槿,通體雪白的五瓣花,甚是好看。
“等一會兒,馬上就上菜,我先給你們沏茶。“說罷轉身出去了。
“這裏空氣真好。”伊默深深呼吸,望著窗外的木槿。
伊默很小的時候就聽姥姥說,木槿花壽命短,朝開暮落,讓人傷懷。
如今看著落了滿地的花瓣,而枝頭上的也有幾分搖搖欲墜,一時之間,她變得極為安靜。
李慕陽並沒有刻意打擾她的安靜。
他甚至開始習慣她不說話時的模樣,畢竟每一次相遇,大部分時間,兩人均是沒有交流的。
其實,沉默中的她,很漂亮,像白得發光的薄瓷,每每看到這樣子的她,心中就會淌過莫名的溫潤。
不一會兒,阿姨進來,帶著一壺茶和一碟小吃。
“這還是慕陽上次去台灣時帶回來的阿裏山茶。“阿姨一邊倒茶一邊介紹。
“阿姨,我來吧,我來吧。”伊默禮貌地想要自己來,但被阿姨攔住。
“千萬不要和阿姨客氣,這兒可是慕陽自己的地盤兒,所以就當自己家。”
伊默一時並不理解阿姨的話,待阿姨又出去忙時,才問李慕陽:“這是你的飯店?”
他答:”房東是我而已。“
“陳阿姨?”
“阿姨和老吳是夫妻。“
“窗外的樹,認識?”李慕陽問。
“嗯。”伊默又看看木槿,“木槿花?”
“是,木槿。“
“六月開花,真早。”
“陳阿姨關照的好。“
李慕陽的母親曾在家裏的院子中種過一株木槿。
那時,他才剛剛記事,母親常帶他到樹下看花開花落,雖然木槿花朝開暮謝,但極為耐寒,從夏天一直到秋天,花期之內總是生生不息。